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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之名。小童也未學到先生神機半分,只能做些雞零狗碎的商賈之事,小打小鬧。就連這些散碎銀錢都託人送到了西北,據說是給了舊日同袍之子。劉縣令也曾查過,每次送錢的人都不一樣,而且一去不復返。線人還說了“高大魁梧,不是南人體格”。
西北太遠,劉縣令手沒那麼長,對他而言,王先生這是赤條條光溜溜,下不了手啊!
這樣高深莫測的先生,劉縣令不敢弄鬼,拜服道:“下官豈敢。只惜先生高才,埋沒鄉野田壟之間。”
“某一介粗人,只懂喝酒!”王先生又是這句。村人來麻煩他的時候是這句,縣令來請他出山的時候是這句。
劉縣令苦笑連連,不敢違背,看王先生閉目養神,自覺退了出來。
走到廊下,劉縣令從袖筒中取除一長銀票塞給柳娘,問:“先生真沒有出山的打算嗎?”
柳娘把銀票推回去,銀票有票號的標記,很容易查出底細,她拿來做什麼。“小的不敢收,請老父母收回。”
劉縣令側頭看了看,發現王先生並未聽到,才小聲道:“有何不可,就當是給你的壓歲錢了。”
“太過貴重。”柳娘抿嘴一笑,“老父母但有垂問,小的不敢不俱實以答,若是收了老父母的銀子,就只能答與自己好、與大人好的了。”
一個小童也有如此見識、如此堅辭,劉縣令不願勉強,收回了。再問,“可有勸服先生的辦法?”
“沒有。”柳娘搖頭,斬釘截鐵道。看劉縣令愁眉不展,笑道:“先生不應大人,亦不會應其他人,先生只要還在這裡,大人但凡有事上門,先生難道還能拒之門外嗎?”
劉縣令想想是這個道理,便不再糾結,抱拳告辭而去。
柳孃親送他出門坐上馬車,為了表示尊重,劉縣令這次恭敬極了,連隨從都沒帶進王家院子。
先帝大喪,舉國同悲。新帝以日帶月,百官披麻戴孝,有爵人家停戲酒一年。但對普通百姓而言,皇帝駕崩對他們最直接的影響不過是正月十五的花燈不能看了。所謂禮不下庶民,在偏遠山村,沒這麼多講究。
月娘二月的婚禮照常舉行。月娘上花轎的時候,有嶄新嶄新的十八子銅錢腰帶,手上帶的是一斤重的寬幅福字銀手鐲,柳娘假託王先生之名送的。嫁衣也是好料子,被四人大轎抬著去了鎮上,一點兒不像村裡農家的姑娘。
白大嫂看著月娘的裝扮,忍不住嘟囔道:“咱們成婚的時候,王先生怎麼沒送銀鐲子。”
趙大牛聞言,狠狠瞪了柳娘一眼,還用問,肯定是那死丫頭搞的鬼!
送別月娘,家裡最大的事情就是迎接新生兒了,二嫂產期在四月,對於第一個孫子,趙二嬸期盼萬分。
柳娘卻又恢復了往常的日子,多往外跑,不沾家事。過年之前囤積的白布還沒賣完,為了掩人耳目,柳娘用多個假名買的,又多個渠道假名賣出。後來有夥計傳信說衙門在查,反方向查過去卻發現是縣衙出來的人,還是劉縣令心腹。柳娘明白這是劉縣令在辯真偽呢,若是柳娘這個王先生童子都利用先帝大喪訊息賺銀子,那王先生絕對是看出了真相,不是瞎貓碰死耗子。
對於種種佈置,柳娘十分自得,在這個小縣城,夠用了!
柳娘認為自己的日子會這麼過下去,等積攢夠了錢財,想辦法找一個志同道合之人,離開原生家庭,過幸福快樂的日子,到時候也能把王先生帶上,為他養老送終。
可世事突變,柳娘沒想到王先生死得這麼早。
先帝駕崩三月之後,王先生醉酒身亡。
第14章 不種田
人之脆弱,莫過於此。
看著昨日還鮮活健康的人呢,今天就這麼冷冰冰的躺在床上,柳娘驚訝大過恐懼,暗暗思索該怎麼辦。出了人命,按例是要向官府報案的,更何況王先生身份不同以往。
柳娘用被子把人蓋住,親往村長家說了事情。並拿了王先生的名帖,請他去縣衙報備。縣令老爺兩次下榻小山村,村長、里長都是知道的,並不敢怠慢。村長派大兒子去請示縣令大人,二兒子去請里長和鎮長來。
未到日暮,縣令就帶著衙役、仵作來了。最高領匯出動,其他相關不相關的人也面色悲慼的趕來弔唁。
出了人命,仵作必須驗屍,確定是否謀殺,這是常理。
“大人,這位老先生乃酗酒而亡,生前恐常年積鬱,傷及肺腑。”仵作也算半個大夫,查過並非謀殺,便向縣尊稟告。
劉縣令更顯恭敬和悲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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