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綢紅緞,都是女兒們的鮮血澆灌而成的。
柳娘如今十歲了,生得好,鴇母一眼就看上了,培養兩年就是一顆搖錢樹,這才出手救她性命。柳娘這能慶幸如今景泰皇帝不是斤斤計較之人,柳父寒門科考出身,一個郎中也並非位高權重。事情過了就過了,不會有人再來找茬。若是出現“方孝孺妻女,爭相來嫖”的場景,再熱愛生命的柳娘也覺得,死了乾淨,省得手零碎折磨。
柳娘怔怔看著自己的三寸金蓮沉默不語,就算要逃出去,這樣一雙腳也跑不遠,必須謀定而後動。
柳娘還沒想清楚,沒就吱呀一聲開了。
身著大紅色衣衫的鴇母款款走了進來,不是影視劇中醜化或者也是種妖魔化的形象,鴇母也是官妓成長起來的,一舉一動風情萬種,徐娘未老。
“姑娘,醒了就起來吧。進了這裡,一舉一動就不由人了。咱們這兒官家小姐雖不多,但也不少,她們能活下來,你也能。”
柳娘小心站起來,這三寸金蓮踩在地上不易著力,但可能是裹久了的原因,並無疼痛感。柳娘微微福禮,喚道:“媽媽~”
鴇母細細看她表情,不是“忍辱負重”或者“羞愧難言”,心中更添滿意。識時務者為俊傑,而今教坊司並不做可以辱人的勾當,能活下來,誰又願意去死呢。
“在這裡不用多禮,我承你一聲媽媽,自然在能力範圍內護著你。只是你也知道,今時不比往日,很多時候我也無能為力。”鴇母嘆道。
“我知。”
“你叫什麼名字?”鴇母問道。
“既已淪落風塵,何必玷汙先人名諱。”柳娘緩緩走到窗邊,推窗一望,前院一片燈火輝煌,隱隱能聽到絲竹管絃之聲。即便如此,天上的明月依舊皓月當空,人間的燈火不曾掩蓋其光輝。“媽媽日後喚我明月吧。”
“也好,這個名字還無人用,你就叫明月。我讓人送飯食過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再來叫你。”晚上正是營業高峰,鴇母不能待太久,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不一會兒小丫頭送來了飯菜,比在閨中吃得更好。
明月嗤笑,這算是打一棒過後的甜頭嗎?也是,教坊司這樣的存在,只有用相對溫和的手段做掩飾,用榮華、風光、虛榮或者縹緲的未來做引誘才能有人留下吧。成祖一朝只是特例,若所有官妓都如此,這教坊司早就死空了。
明月吃完了明顯高等級的飯菜,在屋中來回踱步,適應著新身體。走得微微出汗之後,又躺在床上放下帳子,默默做了一組瑜伽,徹底放鬆身體之後才入睡。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時候,鴇母才叫人領她去了前院。
越走越心驚,明月是打定主意要逃出去的,從後院走到前院才發現,自己高估了這個“殘疾”的身體。且院中偶爾遇見的妓/女和龜公都有特定的打扮,妓/女胳膊上繫著紅巾,龜公裹綠頭巾,綠帽子的習俗由此而來。若是教坊司所有的衣服都這樣,自己連渾水摸魚的機會都沒有。
明月走到前面營業的院子,高三層的小樓中間是表演舞臺,臺上鴇母和四個盛裝打扮的女子正等著她。樓上還有不少形容慵懶、未曾梳妝的女子倚在欄杆上看熱鬧。
“明月,你來了,快上來。”鴇母招呼著明月上了高臺,笑道:“這是你四個姐姐紅玉、盼盼、飄雪、文蘭,是媽媽最得意的女兒。明月啊,你資質非凡,日後也會是媽媽最得意的女兒。你四個姐姐琴棋書畫,各有所長,以挑一個跟著學,日後受用不盡。”
哦,意思是想把她培養成頭牌?不知是不是有這樣的潛規則,每家妓院怎麼都有“四美”,且都是按“琴棋書畫”的特長來分的,這樣的場景在電視劇電影裡看過太多,不管有再多人圍觀,明月都提不起半點兒緊張興奮之感。
“媽媽讓我學,我自然要學,只是不知這四位姐姐水平如何,還請展示一下,我心中也有個底。”明月毫不客氣道。
鴇母擺出這個陣勢,一是為了下馬威,二是為了拉攏討好,明月的提議正中下懷。鴇母看明月對四大美人身上的錦緞衣裳、珠寶首飾看都沒多看一眼,心想要給她瞧個厲害的震懾住才行。
一個眼色,善琴的紅玉一身璀璨紅衣,款款坐下,小丫鬟捧上香爐,紅玉便素手扶弦,縹緲琴音在樓中響起。
琴聲很好聽,就是聲音太小。古琴高潔,謂之知音。青樓楚館技藝再高,失之意境,亦落下乘。本就是附和客人的琴音,紅玉又有下馬威的意思在,一首閒適優美的曲子,彈得浮躁炫技。
明月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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