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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則停住腳步,他側身低眸凝視著她良久; 直到看的盛清清老不自在了才低首抵著她的額頭。
他在那雙始終清亮含著無限活力生機的杏眸裡清晰地看到了自己,他抬起另外一隻手輕輕地按在她的後腦,輕聲道:“以後……你會回到那上面去; 對嗎?”
那上面的上面,層層雲靄之上的湛湛青天,湛湛青天之上的九重宮闕。他看不到的地方,他觸不到的地方,不可望亦不可即。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這突如其來的傷感叫盛清清摸不著頭腦,她理所當然道:“是仙女當然要回天的嘛。”她是小仙女啊,以後肯定要回去的,那上頭還有個妹妹呢!
她不待他回聲兒又笑著道:“不過也說不準兒呢,如果你還不能回上頭去,那我應當也不會回去的。”她笑嘻嘻地扯著他的前襟:“聽丹舒說我可是特意下來追你的,那不得先把你追到手再說其他麼。”
說到這兒,席則也想起來了,當初在郗家宅院頭一次見到丹舒的時候,她確實說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話。
席則心頭兀地鬆了一口氣,他眸子裡的沉鬱也散了不少:“這麼說起來,你是不會一個人走了。”
盛清清聽著他這沒頭沒尾的話突然就明白了過來,她湊上去吻了吻他的雙唇,眨巴著眼道:“我去哪兒不都得帶著我夫君嗎?”
她說話時帶著一貫的不正經,唇角微翹,問道:“那,娘子喜歡夫君嗎?”
盛清清掙開他握著手,將人推開了些,踮起腳尖雙手捧著他的臉,微仰著頭左看右看,認真道:“長這麼好看,不喜歡都難。”
“別人也好看。”世上皮囊千千萬萬,‘好看’二字也是形容不盡的。
盛清清一本正經道:“可我不喜歡啊。”
別人好看也就好看了,除了賞心悅目也就賞心悅目,除此之外又能如何?左右她不喜歡。
不是因為你擁有好看的容顏我才喜歡你,是因為我喜歡你才覺得你的那張臉風華絕代,舉世無雙。
情人眼裡出西施大抵就是這個意思了。
席則靜靜地凝視著她,指尖輕撫著她的眉角,盛清清笑看著他任由他打量,他卻是猛然單手環住她纖細的腰身,一手扣住她的腦袋,俯身吻住了她的雙唇。
她唇上抹著口脂,帶著清甜的香味兒,就像多年前在青蓮寺裡她給他的那顆不知名的糖果,他含在嘴中甜在心間,久久難以忘懷。
唇齒相依氣息交纏,他似乎已然丟棄了平日裡的規矩矜持與清和平淡。
星光下的京都城安寂無聲,冬日夜寒,人們早早地便歇了燈火鑽進了被窩,只除了兢兢業業晚晚巡街的更夫。
拿著竹梆子的中年更夫一邊走一邊斜眼,連梆子都忘了敲,他一臉呆滯一臉痛心:“簡直是世風日下啊!”
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卿卿我我,以為天黑了就沒人了嗎?!!不知道還有他們這種走街串巷的嗎?!!
更夫咚的一聲,敲響了身上掛著的竹梆子,到嘴邊的‘晚間夜寒,關門關窗’臨了臨了出嘴卻是成了:“天寒地凍,回家親熱。”
盛清清將席則推開,瞪了那更夫一眼:“真是謝謝你的提醒啊!”
那更夫笑呵呵地又敲了幾下梆子,搖頭晃腦地離開了這條街,盛清清對著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略略略……
席則替她攏了攏斗篷,重新握住她的手:“有些晚了,再不回去岳父岳母該擔心了。”
盛清清翻了個白眼:“怪誰呢?”
“怪我。”席則道:“再過不久,就不用擔心這些事兒,如那位大叔所言,天寒地凍的,確實應該在家裡頭親熱的。”
盛清清扭頭:“誰要跟你親熱了!我們之間還有仇沒算呢!”撩完就暈的事兒,她可是不會忘記的。
她記別的不行,記仇可是一把好手。
席則眸光微動,笑道:“情到濃時,你便記不得什麼仇不仇的了。”末了,他又補上一句道:“就像剛才。”
盛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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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清清回到宜蘭院的時候,明香盯著她瞧了好一陣,她扯出手帕擋住雙唇:“小姑娘家家的,看什麼看!”
明香:“……”我比你大,謝謝。
明荷帶著人將熱了又熱的晚食端了上來,動作麻利地擺著碗筷,圓圓的臉蛋上含著幾許睡意:“小姐你沒回來的時候,西雲院兒那邊往咱們這兒打聽了好幾回了?說是二小姐也一直沒回去。”
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