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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年輕時風姿如何,但,阿念看到的就是一個蒼老消瘦悲愴疲憊的女人。阿念算著,這女人年紀應該比自己岳母還小一些,但看這女人的面貌,已若老嫗。
是啊,誰家滿門抄斬也好過不了的。
阿念並沒有過去興災樂禍一把什麼的,雖然看到這女人的模樣,他心中是挺痛快的。他生父當然是個賤人,寧氏當然可以說,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嫁人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如寧家,蜀中大族,倘要為女擇婿,難道不會去查一查男方的家境出身嗎?
這種話,糊弄不了阿念。
阿念不想在這些事情上糾纏,他只是與這女人說了幾句話。
女人很是客氣,主要是看阿念穿戴氣度都非常人可比。女人畢竟也是官宦人家出身,富貴了小半輩子的人,一雙眼睛還是準的,她道,“小公子尾隨妾身許久,可是有事?”
阿念道,“不知夫人可是徐寧之妻?”
女人有些訝意,還是問,“小公子認得家夫?”
阿念點頭,“寧家遭此慘事,不知為何徐大人未同夫人一道過來?”若姓徐的來了帝都,老鬼的心願就能了這一樁了。
“家夫任上,不敢輕離。”女人看阿念和氣,想在外站著說話也不大雅觀,便道,“不如小公子與我去家中一敘。”
阿念搖搖頭,只是道,“我知寧家遭此結局,夫人定是痛徹肝腸的,但,事情已然如此,夫人再如何傷痛,也是無濟於事的。我勸夫人安葬家人後立刻去與徐大人團聚,莫要在帝都多留了。”
女人自也是要回去夫妻團聚的,但見面前這位小公主如此說,怕覺裡頭另有他事,連忙問,“小公子此言何意?”
阿念嘆道,“夫人莫不知徐大人何等人品嗎?當年徐大人求學之時,亦不過貧寒農家出身,他的元配妻子,為他辛苦操持,供他科考,其後如何呢?”
女人臉色陡然大變,阿念何等眼力,輕聲道,“看來夫人知他人品。當初寧家顯貴,他便可棄元配妻子與夫人成親,今寧家獲罪被斬,夫人必要小心方是。”
阿念說完,對女人微微頷首為禮,便告辭了。
女人急呼,“請留步!”
阿念根本沒理,徑自去了。
阿念把這事同子衿姐姐說了,子衿姐姐道,“這女人正是心裡脆弱的時候,你這一挑撥,日後定會疑神疑鬼。”覺著阿念做得好,子衿姐姐與阿念有一點是認同的,寧家對於徐寧先時舊事,不見得一無所知。不過,世間負心的男人多了去。倒是子衿姐姐倒很佩服寧家的膽量,同阿念道,“你說寧家也奇,要擱我,自己閨女寧可老在家裡,也不敢叫嫁這樣的人呢。”
阿念不以為然,道,“寧家只是沒想到自家以後會落到滿門抄斬的境地罷了。”
阿念挑撥了人家一回,不想人家隔日就找上門來了。
阿念頗有些吃驚,寧氏道,“我雖不認得江探花,但有家僕見過江探花天街誇官時的榮耀。原來江探花是蜀中人,不知江探花那日與我說的那些話是何用意?”
阿念心思極快,嘆道,“我妻家表姐曾嫁你家二房六爺,我家內子當初去蜀中賣花,也多得寧家二房照應。寧家的官司,我人微力小,無能為力。但既知夫人過來帝都,安能不提醒一聲。”一幅大好人的模樣。
寧氏此方告辭而去。
何家人對於寧氏的到來倒沒說什麼,她們以為寧氏就是來帝都幫著孃家人辦後事的呢。
主要也是,年下太忙了,沒顧得上寧氏。
寧家對何家,當年幫也幫過,但,後來的算計也是真的。小陳氏已然回鄉,寧家也滿門被斬,如寧氏這般出嫁女未受牽連,已是難得的幸運。寧家落此下場,何家既沒落井下石的心,也沒有再與寧家人來往的心。
眼瞅著年下了,沈氏與何老孃把剛做得的年下要穿的新衣裳都理出來,沈氏笑,“這來帝都,一年衣裳上的花銷就比往時多許多呢。”
何老孃道,“沒事,這是頭一年,咱們也帶了不少料子過來,就是皮子上的採買花了不少錢。可話說回來,這不是家裡興旺了麼。再說,這在帝都,衣裳上要是張羅不起來,怕有人小瞧咱家的爺們兒呢。”
沈氏也只是隨口說一句罷了,想到家裡日子興旺,心下亦是喜悅。
何子衿則與三姑娘在盤賬,這賬盤好了,要給合夥人小唐太太鐵氏一份賬目過去,還有年底的分紅銀子,也得給小唐太太送去。何子衿與三姑娘商量,“不如叫唐太太派個賬房過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