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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衿頗是感慨,道,“真個小人精,重陽這才多大,就知道扯虎皮做大旗了。”重陽不見得有多大面子,阿曄與俊哥兒就不一樣了,一個是同知家的公子,一個是文政家的少爺。這些孩子們,何子衿想到重陽這狐假虎威的手段就感慨不已,不禁又有些擔心,道,“這人吧,太木頭了不成,可也別太機伶,取巧取慣了,以後就不踏實了。重陽把這鋪子一轉手,怕得賺三百兩不止。”
阿念道,“他哪裡是為了轉手,要是賺這轉手的銀子,就該打了。家裡又不缺銀子,用得著他們出面叫人半賣半送麼,這面子也忒不值錢了。聽說重陽已是想好了,要開書鋪子。”
何子衿笑,“這主意是跟阿仁哥學的。”
阿念笑,“我估計也是。阿仁哥眼下的精力都在糧草生意上,書鋪子什麼的是顧不到的。重陽這裡,反正本錢也有限,在府學對面開書鋪子,起碼賠不了。”
何子衿於生意上的見識就比阿念要強的多,端起桂圓茶吃一口,道,“那府學對面已是有兩家書鋪子了,重陽這個啊,懸!”
阿念笑道,“反正阿曦阿曄他們是把壓箱底的錢都投進去了,賺了自然好,賠了也無礙,吃個教訓,甭以為生意都那麼好做的,還以為開個鋪子就來錢呢。”
何子衿想一想生意失敗,孩子們私房錢打水漂的事,很是不厚道的笑出聲來。
孩子們的生意暫且不提,何燦的滿月酒尚未到,朝廷允餘巡撫致仕的旨意終於到了,朝廷很沒委屈這位在北昌府操撈了二十幾年的老臣,賞賜頗為優厚,餘巡撫的繼位者也是如北昌府官場所料的那般,點田參政補巡撫缺,交接後,餘巡撫就可攜家眷回家頤養天年了。
餘巡撫這一輩子,出身官宦之家,資質亦是上等,只是前半生官運坎坷,剛中傳臚,便回家守孝長達十幾年之久,之後出仕,選的就是北昌府這樣的苦寒之地。一路自縣令、通判、同知、知府、提學、參政、巡撫,基本上是把北昌府的官都做了一遍,幾十年的時光都耕耘在了這片貧瘠的土地上。
雖致仕摺子都上了兩遭,也早有心理準備,但此時接到致仕的旨意,餘巡撫仍是不免溼了眼眶。不過,他在北昌府幾十年,北昌府在他的治理下不說風調雨順吧,也稱得上太太平平,就是前些年北靖關被流匪攻破,北靖大將軍項大將軍戰死,北昌府城在餘巡撫的主持下,都未被流匪攻破,保了一城人平安。而且,當時就是餘巡撫當即立斷,扶持了還只是個小小百戶的紀容紀大將軍,由此,餘巡撫全力提供糧草,紀容收攬北靖軍殘部,二人聯手,將流匪趕出了北靖關。所以,回味自己這大半生,縱有對年華老去致仕的酸楚,還有對即將離開這片土地的留戀,餘巡撫仍是無憾的。
田參政親自攙扶起這位老大人,心中縱有升官的喜悅,卻也有即將分別的不捨。
巡撫衙門的官員多是捨不得這位老大人的,這位老大人在任時稱得上清廉,卻也從不會委屈到他們,治下清明,百姓安居,饒是有些心大的,此時說起這位老大人,也得說一句,這是一位好官。
旨意已下,其實,衙門該交接的,已是交接的差不離了。在上致仕摺子的那一刻起,這知府衙門的事,餘巡撫就是掌個關要,其他細緻的事都交給田參政了。餘太太那裡也早就開始收拾東西,今日旨意已下,無非就是正式的辦了交接手續。
再者,朝廷因餘巡撫勞苦功高,還賞了一千兩銀子,這銀子不多,卻是難得的體面,餘巡撫也不差銀子,當下就拿出來用在府學裡,與杜提學道,“今年秋闈之年,明年春闈之年,這銀子不多,待有學子去督學衙門辦春闈的考憑,每人分上幾兩,雖杯水車薪,也是我的心意。”
杜提學感動不已,道,“老大人對他們這般關愛,明年春闈若不能有所斬獲,都對不住老大人的一片心。”
諸人見餘巡撫把朝廷的賞銀拿出來資助明年春闈的舉子,不由紛紛馬屁如潮。餘巡撫拍拍杜提學的手,微微笑著喚田參政上前,讓田參政立刻與他準備交接工作。
餘巡撫致仕的旨意,當天何家就知道了。
餘幸在月子裡動彈不得,卻是難免心焦,把剛得了兒子的歡喜都去了一半兒,與丈夫道,“原想著祖父能過了今年的。這麼大冷的天兒,又是兩位老人家,如何動身呢。”
阿冽道,“你也莫急,我過去瞧瞧祖母,這朝廷雖允了致仕,祖父畢竟是一地巡撫,起碼手裡的事得交待好才能離任。這麼天寒地凍的,不若請兩位老人家到咱家裡來住著,待明年開春再走不遲。”
餘幸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