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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夫人都點名了,何子衿雖然較周太太年少,更是她孃的親閨女,按理她不該先開口,只是,田夫人先說她也自有其道理,那就是,雖然周通判與江同知品階相同,但,何子衿是有誥命,而周太太是沒誥命的。故此,田夫人要將何子衿放在前頭說的。何子衿便笑道,“是啊,每年冬天,待天寒地凍的時節,河裡冰凍的牢了,我們一大家子都要去冰面上玩兒的。以往在沙河縣,只聽說過府城的冰舞節,無緣一見。如今可是能過過癮了。”
“這可是咱們北昌府的盛事。”周太太笑,“那會兒,冰舞節連著廟會,熱鬧的了不得。”
沈氏笑,“待得年下,適逢佳節,又有些盛事,正當樂上一樂。”
杜提學杜太太亦道,“尤其那會兒,衙門出銀子請來百戲,與民同樂。”
大家便說起這冰舞節來,你說把柳太太鬱悶的,她,她是以孔聖人後代自居的,一言一行無不合乎禮法,出門都要帶帷帽的規矩,不要說滑冰、冰爬犁什麼的根本不能入柳太太的眼。就是那冰舞節是個啥東西喲,柳太太這剛來的,還不曉得呢。
好在,柳夫人有別的招,她與李夫人是閨中舊識,不過,柳夫人略略年長些罷了,道,“記得閨中時,歐陽妹妹還是文靜的性子,時久未見,妹妹較先時活潑不少。”
原來,李夫人孃家複姓歐陽。
何子衿心下一動,舀一勺甜羹吃了,這歐陽氏,可是魯地大姓。
李夫人歐陽氏唇角噙著一抹笑,與柳太太道,“不說我,咱們這些人,在閨中時哪個不文靜來著,就是不文靜,在外時也得裝個文靜的。如今都成親嫁人做婆婆了,還那般文靜作甚,又沒人來相看我,以後就剩我相看人了!”
李夫人言辭之潑辣爽俐,逗得滿堂人幾欲笑倒,田夫人撐不住,酒都灑衣襟上雲了,笑指了周太太道,“以往我說,論爽俐,你居第一,無人居第二,如今李夫人一來,你可叫人比下去了。”
周太太舉杯,笑對李夫人道,“我當敬李夫人一般。”
李夫人舉杯飲盡,一亮杯底,端的是豪氣干雲。
周太太叫聲“好”,也頃刻飲盡杯中酒。
田夫人起身更衣,李夫人言辭俐落,室內氣氛極佳,待得田夫人回來,大家說說笑笑,更是融洽。
待得李家宴盡,沈氏與閨女同乘,都說,“雖說是一個地方的人,李夫人性子瞧著倒比柳太太要好。”
何子衿笑道,“一樣米還養百樣人呢。這也稀奇,按理怎麼也算同鄉,倒看不出李夫人與柳太太如何親近來。”
沈氏也道,“雖然瞧著像舊相識,這二人的性子卻委實不大一樣。這樣南轅北轍的兩個性子,可不似好友。”
沈氏何子衿母女嘀咕了一回新來的李夫人,待何子衿回家後,問起阿念參政大人如何來,阿念坐在臨窗的小炕上,端起茶慢呷一口,道,“說來也是有緣法,這位李大人當年也是探花出身呢,只是比我早幾科罷了。”
何子衿也過去坐了,與阿念神秘兮兮道,“你知道李夫人孃家姓什麼不?”
“姓什麼?”
“歐陽。聽柳太太叫李夫人作歐陽妹妹,我曾聽弟妹說過,先帝有一位妹妹封號為壽宜大長公主的那位,先時嫁的是秦家,後來這位秦駙馬篤信佛祖,最終看破紅塵,出了家。先帝不忍妹妹空守度日,就為壽宜大長公主說了一門親事,聽弟妹說,這位大長公主的第二位駙馬就是姓歐陽的,據說也是魯地人氏,只是不曉得與這位李夫人是不是同族了。”何子衿道。
阿念緩緩頜首,道,“這倒有可能,歐陽駙馬一直在靖江港當差,靖江港那地方,再肥不過的肥差,就是在江南官場,也是一等一的實權人物了。”內眷之事,阿念不清楚,但官場上的事,如歐陽駙馬這般身份,阿念大都知道的。
何子衿道,“你說,在魯地,是歐陽家顯赫一些,還是孔家顯赫一些。”
阿念笑,“要大面兒上說,朝廷都得尊奉孔聖人後代一聲衍聖公,現在歐陽家出一位大長公主的駙馬,孔家卻未聽聞有何顯貴之人,論實權,應該是歐陽家更勝一籌。”
何子衿道,“我也這樣覺著,那位李夫人言談嬉笑,並沒有特別顧忌柳太太的地方,我想著,一則是李參政官職高;二則便是李夫人孃家顯赫了。”
阿念道,“如田巡撫這般官階資歷之人,在豪門旁系出身的柳知府面前,都失之優柔。李大人出身沒落官宦之家,李夫人如此,想來孃家定是與歐陽駙馬同出一族了。”
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