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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兄弟二人又是一陣沉默,有一種感情,是不能訴諸於口的,就如同二人的生母這樣的存在,這真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甚至,其所作所為如果被剖開放到太陽底下,不知有多少人會批判這樣道德上有失的女人。如兄弟二人,各有機緣,最終一為帝王一為官員,甚至,在他們的生命中,各有合適人選充當了他們母親的角色。可是,親生母親的欠缺,是不是在他們少年時的偶然的一點不經意的時光中,會不會想起,如果我的母親,我的生母當年肯養育我,我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
哪怕沒有現在的權力地位,但,跟著生母,會是何等樣的人生?
這樣的想法,對於有恩於自己的養母自然不公平,可這種骨血裡的牽絆,是真真正正存在過的。
沉默之後,仍是皇帝陛下率先開口,皇帝道,“父皇是看透了她。父皇過逝後,她哀求於我,不欲為父皇殉葬。如果我那時年輕些,怕真會允了她。”
“少年人與成年人,眼界是不一樣的。”皇帝似是感慨什麼,良久方道,“我原以為,我總較兄長小几歲,想來今生不必相見的。今我恐不久於人世,不得不召兄長相見了。”
阿念微微欠身,“臣實在惶恐。”
“兄長不必惶恐。你不在帝都,怕是不知曉我這裡的事。”皇帝那枯瘦的臉上逐漸浮現一絲帝王威嚴,他的聲音依舊不大,但就是有一種令人俯首的帝王的氣勢,皇帝陛下道,“朕有七位皇子,皇長子為曹淑妃所出,如今不過十二歲,其他皇子更小。皇后有娠,若皇后產下嫡子,朕會立嫡子為太子。若皇后產下公主,朕就需要在七位皇子中選一位。”
皇帝陛下話至此處不由微微喘息了一時,阿念知皇帝陛下接下來的話必是重中之中,不由正色恭聽。皇帝陛下略歇了歇,方繼續道,“如果皇后產下公主,朕就會立皇長子為太子。皇長子年紀尚小,一直由生母曹淑妃所養育,曹氏柔媚,做后妃還罷,她是撐不起一朝太后責任的。但,她身為新君生母,定會成為另一位太后,而且是對新君影響巨大的太后。朕,不能像當年先帝處置凌貴妃一般處置曹氏,那樣立刻會有人挑撥母后與新君的關係。母后對朕有大恩,新君是朕的兒子,朕不願看到這種局面。”
阿念哪怕一直在北昌府待著,對皇家之事知之不深,到底不是笨蛋,他輕聲道,“皇后娘娘所懷,是一位公主吧?”
皇帝陛下眼中閃過一抹讚許,眉宇間卻又帶著深深遺憾,“如果夏神醫沒診錯的話。”
阿念心中就有數了,許多話並不需要訴諸於口,蘇家自太宗皇帝時就是帝都名門,不說蘇文忠公輔佐太宗皇帝一朝,而今蘇文忠公之子蘇不語就是刑部尚書,內閣為相。在北昌府的蘇參政,便是蘇不語長子。就是皇帝陛下的髮妻都姓蘇,這位蘇皇后得叫蘇不語一聲二叔祖,蘇家勢大,蘇皇后為陛下正宮,陛下哪怕已知蘇皇后所懷多半是位公主,但,一日公主未落地,一日不能明言立皇長子之事。
阿念心中已將蘇皇后排除在權利中心之外,他的大腦急遽思考,除了蘇皇后所懷為公主,陛下於皇長子這裡這般踟躕,恐怕還有一點,那就是謝太后與曹氏之間,恐怕並不算親近。
阿念有些不解,既然謝太后與曹氏並不親近,那何不立一位與謝太后親近的皇子為太子。
皇帝陛下似是看出阿念心中所想,輕聲道,“兄長亦是為人父母之人,長子並無過錯,以後兄長家族族長之位,難道不傳給長子,而傳給次子嗎?這讓長子以後如何自處?何況,皇家之事,千頭萬緒,如果沒有嫡子,讓母后來選,母后亦會選皇長子。”
阿念幾乎懷疑自己的判斷,難道謝太后與曹氏並無嫌隙?就聽皇帝陛下道,“母后就是這樣的性子,母后一生,都祟尚大道直行,母后這一生,都讓人說不出一個‘不’字?她所做之事,樁樁件件,都在這堂皇大道之上。當有一日,母后做出選擇,不必懷疑,這就是最正確的選擇。”
阿念就更不明白皇帝陛下找他來做什麼了,依皇帝陛下所言,只要有謝太后主持大局也就是了。
皇帝陛下望向阿念,沉聲道,“不論任何時候,兄長都要記住朕這句話,如果母后做出決斷,不要與母后對著幹,母后於朝廷之事,見解遠勝於朕。帝王至尊之位,更迭再所難免,但,朝廷不能亂。朕所言之事,不過是朕所慮之萬一,如果朕之後,這個位子有所動盪……”皇帝陛下輕輕拍一拍手下飛龍扶手,輕聲道,“那麼,請兄長將此信交予母后。”
一封信遞至阿念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