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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曦與朝雲祖父道,“太皇太后可真有學問,祖父,你知道嗎,一個人有沒有學問,真是能看出來的。”
看阿曦這樣很鄭重的說話,朝雲祖父笑道,“是啊,腹有詩書氣自華。”
“對,就是這個理。”阿曦搖著小扇子煮茶,道,“以前我都覺著,世上比我娘有身份的人可能很多,但比我娘更有學問的人,我還沒見過,這回可算見著了。太皇太后是真的有學問。”
朝雲祖父笑,“你娘書是看了不少,琴棋書畫,樣樣平平。”
阿曦道,“有學問不在於琴棋書畫精與不精,這些是人們普遍認知上的學問,有些人,可能沒念過幾本書,但通透豁達,這也是一種了不起的學問。也有許多女孩子,在孃家時是琴棋書畫,嫁了人,這些東西就拋下了,每天困於瑣事。像我娘,現在我們都老大了,我娘還每天都會看書,也沒有因成親生子,就把自己變成黃臉婆。今天我見到了太皇太后,我才知道,這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氣勢威嚴不是擺出來的,是到了那個境界,自然就有的。而且,最難得的是,太皇太后這樣的地位,與我說起話來都十分和氣,這樣的修養,也不是一朝一昔能有的。”
阿曦對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敬仰,足足跟朝雲祖父叨叨了小半個時辰,煮開了兩茶壺,喝罷了朝雲祖父。
朝雲祖父放下茶盞,道,“怎麼也沒聽你這麼敬仰一下我啊。”
羅大儒聽這話險沒吐出來,很認真的勸朝雲道長,“咱們這把年紀,多少還是得要點兒臉的啊。”
朝雲道長白羅大儒一眼,這老傢伙,就知道拆他臺。
阿曦不愧是朝雲祖父帶大的,肉麻的話不打嗑拌的順溜出口,“我自小同祖父在一起,耳濡目染盡是祖父的風采,一直敬仰著呢。”
朝雲祖父滿意頜首,覺著孫女很有見識。
羅大儒於這對肉麻祖孫不予置評。
羅大儒比較擔心太皇太后,私下與朝雲道長道,“太皇太后不喜曹太后之事,就我這平頭百姓都知道了。”
朝雲道長道,“你都平頭百姓了,還操這心做甚。”
羅大儒不客氣道,“行啦,咱們能這麼安安生生的,還不全賴太皇太后今時今日之地位。咱們這些老東西,原也沒幾年好活,難道我是擔心你?我是想著,太皇太后不容易。那曹家,原不過一介暴發,只是先時太宗之事,你莫要忘了。”
朝雲道長聞聽此言,不由皺眉。
說來,朝雲道長出身是沒的說,他與太宗皇帝是嫡親的姑舅兄弟。
但在皇家,親情與權位,還真說不好孰輕孰重。
朝雲道長家破人亡,全賴太宗皇帝所賜。
當然,朝雲道長因出身緣故,他家的事與國事相干之處也比較多。何況,那樣的大家大族,誰家也不是就乾乾淨淨的。對於往昔舊怨,朝雲道長已是想通了。就說太宗皇帝這個人,斬草還不除根,朝雲道長父母都因太宗皇帝而亡,太宗皇帝偏生沒對這位表弟下手。
但太宗皇帝做的那些個事,朝雲道長也不可能去感激他。就是太宗皇帝自己,雖坐享帝位多年,但最後,父子相殘,朝雲道長頗覺解氣。
如今羅大儒再提太宗之事,無非就是太宗之母胡氏,當年太宗皇帝一朝親政,胡氏立刻由太妃升做太后,仗著有個皇帝兒子,那些年,胡氏可是沒少為難如今的謝太皇太后。
朝雲道長淡淡道,“太皇太后不同於我的母親,母親生就在權勢之中,她得到權勢,不費吹灰。故而,難免輕易放手。再者,我母親當年,進不得進,退不得退。她是因皇室公主的身份輔政,父親於權位無意,伯父卻一直有逾越之心。倘我母親坐視此事,難道不做皇室公主,而去做皇家弟媳?母親當年的選擇,說不得對,也說不得錯。太皇太后不一樣,太皇太后是嫁入皇家的,她執政,名正言順。至於百年之後,唐時則天皇帝倒是子孫滿堂,其後如何?”
羅大儒道,“你心裡有數就好。”
有數沒數的,到朝雲道長這樣的身份地位,還真不會將曹家放在眼裡。人經的事太多,看事情自然透徹,就像朝雲道長提起太宗皇帝,都沒以前那種咬牙切齒了。
初回帝都那年,朝雲道長還特意去皇陵陪老仇人住了一段時間呢。
如太宗皇帝,又如何,終不過黃土一抔。
阿曦自然不知道兩位長輩這些談話,眼瞅中秋即至,家裡的事現在有她娘和舅媽們,用不到她,阿曦就在朝雲祖父這裡幫忙,幫著朝雲祖父和羅爺爺準備中秋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