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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媛催著丈夫寫信給公婆報喜,又給丈夫縫製新衣,這衣裳是大理寺小官兒的服飾,繡紡裡多少好料子,此時卻是不敢用,用何子衿的話說,“官場裡講究多,上官穿綢,下頭人最好不要著錦。有的那沒眼力的,上官艱苦樸素,他偏要一幅富貴奢侈樣。上官講究精細,他偏一幅粗糙糊塗樣。這樣的人,不要說升職了,能不能站住腳還得兩說。咱們雖不需諂媚上官,也不要特立獨行。給重陽裡衣做幾身好的,外頭衣裳隨大流就成。”
宮媛一面給丈夫縫著衣裳,一面同乾孃打聽,“我聽說,二舅媽的父親極有名聲。”大理寺的頭就是二舅媽杜氏的親爹,這也是宮媛很放心丈夫當差的原因之一。
“是啊,杜大人清流出身,名聲極好。”何子衿打發了丫環下去,與宮媛道,“還有一件事,我也是聽人說的。說杜大人原是太宗皇帝年間一位李尚書的得意門生,那位李尚書,因欺君之罪滿門抄斬。先時那些門下門生,杜大人官運最佳。”
宮媛面露驚訝,她雖有些見識,不過,乍聽這種滿門抄斬之事,難免有些驚懼。何子衿笑,“這種大罪,等閒人想犯也沒機會。這也是帝都坊間傳聞,因重陽就要去大理寺當差,與你提一句罷了。”
宮媛不禁道,“官場上的事我不大懂,可要是商場上,倘有哪家東家倒了黴,底下夥計大掌櫃基本上也會比較艱難。”
這就是宮媛的聰明之處,這世間,許多人囿於出身,可能沒有先天出身與見識,但聰明人是會類比的。何子衿道,“也不全都是會倒黴的,不是嗎?”
宮媛若有所思,心下已知這位杜寺卿定是位極出眾人物,不然,宮媛雖自家丈夫未曾科舉,但婆家親戚多有為官的,宮媛耳濡目染也知些官場上的規矩,官場特別講究師生關係,座師與考生,這簡直就是天然的政治同盟。像這種,座師都滿門抄斬了,杜寺卿還能在官場上順風順水,絕對不是凡人哪。
宮媛在丈夫入職大理寺前聽了一通關於杜寺卿的八卦,雖然這八卦有些血腥,宮媛還是說與丈夫聽了。宮媛道,“我看這位杜大人很是不凡,你做事可得仔細著些。”
重陽笑,“放心吧,我不過是最低品的小官兒,離杜寺卿還有八百里遠,不一定能見著呢。”又道,“能在帝都身居高位的,哪個是沒本事的?沒本事的早被人擠下去了。”
見丈夫心思開闊,宮媛也便放下心來。
小夫妻二人很是說了些私房話,重陽道,“自從有了咱閨女,我就幹勁兒十足啊。”
宮媛好笑,“別人都是有了兒子幹勁兒十足,你這倒反過來了。”
“此言差矣。”重陽喝兩口溫水,道,“兒子我是不擔心的,小時候好生教導,以後有本事,自然有他的天地。要是個窩囊的,咱們再如何置下家業,將來兩眼一閉,也擋不住他不敗家。閨女不一樣啊,閨女再有本事,這年頭婚嫁,都要看門第的。不是說門第尋常的就沒有好小夥,可那些好小夥,難道不想娶更出眾的閨秀?所以,我這做老子得得努力啊,不能到時閨女出眾,因咱們做父母的沒給閨女一個好的出身,進而嫁不了好女婿,那這豈不是耽擱閨女一輩子麼?再者,我也不是說非要閨女嫁得多好,但,不管嫁什麼人家,沒孃家做靠山難免被人輕視。那怎麼行啊!我可捨不得!”重陽瞅著小閨女睡得香甜的小臉兒就滿心愛憐,輕聲道,“看咱閨女,生得多俊哪,我就沒見過這樣俊的女孩子。”
宮媛哭笑不得,輕咳一聲,板著臉道,“這話,我怎麼這樣耳熟,記得以前哄我時你可沒少說。”
重陽伸手攬住妻子的肩,笑,“咱閨女這麼俊,還不是生得像你,誇閨女就是誇你了。”
小夫妻說笑著,早些安歇了去。
何子衿與阿念說起重陽考上大理寺的事兒也很高興,道,“重陽可是沒白用功,這孩子,就是科舉文章不大會寫,要論起辦實事,阿曄他們都不及重陽老練周全。”
阿念道,“重陽年長,歷練這些年,庶務上的確較阿曄他們強些的。”
何子衿笑,“重陽有了差使,三姐姐和阿文哥也就能放心了。”
“是啊。”阿念也覺著重陽爭氣,知道上進,家裡現在形勢不錯,阿念也是希望趁自己年輕,孩子們的前程能拉一把的都拉一把,但這前提是,孩子得自己爭氣啊。像重陽,自己考進大理寺去,歷練幾年,就好謀外官了。這個前提是,他得能考進去。重陽今進了大理寺,只要認真上進,家裡再幫襯指點著些,過幾年便能自立。阿念看重陽長大,亦為他高興。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