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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醫院裡躺了五天都沒有醒過,醫生說沒有辦法……二伯也回來了,就是煜城他父親,他是這方面的權威。他也說這種情況很不好,如果再不醒可能以後都醒不了,或許就這樣躺一輩子,或許撐不住就沒有以後了。除了她自己的意志力,只能靠運氣。我和她的那十幾二十年幾乎沒有過什麼好運氣,我們兩個的所有運氣都賭在了她能醒,贏了。只是她的記憶就停留在我走的那天,之後的事都忘了。她問我為什麼我走了煜城也走了,我不知道怎麼告訴她。”
窗外,早沒了那道纖細人影,只有胤祥的背影,踩在風雪裡,走走停停。
心頭壓得幾乎喘不上氣,強抑著批閱一本又一本的摺子。日頭落了,不見月光,白茫茫一片。
我的女人,沒等我一同用膳,也沒來看我一眼,一個人佔著一張大床,緊擁著被子縮成小小一團,睡得正好。
如果,當時的她沒有醒過來,是不是還會來到我身邊。如果,當時的我沒有出現在她面前,是不是就不必經歷這種命懸一線。如果,我沒有離開,陪著她長大……
胤祥的話言猶在耳,那時,他就一直守在她的病床邊,不停地跟她說話,告訴她他愛她,她是他唯一的親人,她不能死,因為——沒有她,他不能活。
我才理解,為什麼她曾對我說,沒有胤祥她不能活。
我很想跟她聊一聊,卻站在這裡無法動作,我體會了胤祥說的——我不知道怎麼告訴她。
千言萬語,不及一句。
我愛你。
☆、306。相偎相依
胤禛去了年氏那兒?
這一大早……難怪見不到人。
年氏快要不行了?
努力地想,手腳幾乎凍僵。眉嫵跟著我慢悠悠地來回走,分明想勸,又忍著,時不時幫我攏緊領口。
解語是個不藏話的,將新換的手爐塞過來,說的話比落的雪還疾,“沒見過皇后當成這樣的,不過是個快要不行的貴妃,也至於在這冰天雪地裡瞎轉悠。再不濟,奴婢去把皇上喚回來就是,沒得挨這兒受凍,到時還不是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受罰。受罰也便罷了,只要您和皇上高興就好,偏生自個兒討病,不嫌難受麼?”
我一把攥住她的腕子,“解語,年羹堯是不是回來了。”
兩人愣在我面前,轉眼間一左一右扶著我往回推。
心裡說不上來的滋味,比耳邊刮過的風還冷,纏纏繞繞,幾乎喘不上氣。
眉嫵仍是低頭攏著我的領口。解語跺著腳呵氣,笑回平日模樣,“奴婢哪兒能知道這些個,朝上的事兒啊,您不得問皇上?要是真想知道,奴婢幫您打聽打聽去,只是快要年關了,多少大臣進京述職呢,怕是不好問。”
分明就是不想說罷了。年大將軍誰人不識,隨便扯個人一問便知。
我固執,她們倆更是,僵在原地難分高下。
背後多了分力道,推著我邁開腳步。
暗歎口氣,握住伸到面前的手,隨他進了屋。
幾個丫頭紛紛忙起來,茶水點心軟墊暖爐,悄無聲息,動作麻利。片刻,剩我們兩個。
“賞雪去了?”
這男人,再不似以往,心裡想的,嘴上說的,南轅北轍。過去,他聰明,現如今,心眼多得跟篩子似的,活成精了,算計起我來,得心應手,遊刃有餘。
我點個頭算是應了,握著茶杯暖手。
坐在另一畔的人騰地站起來,兩步轉到我面前,“走。添件兒衣裳,我陪你去轉轉。”
不由分說,一手取走茶杯,另一手拉著我踩到地上。
我不動,他也是,面孔直低到我眼前,盯了一會兒,自發鬢抹了粒未融的細碎雪花給我看。轉瞬,便化了。
想說的話吐不出去,張開嘴轉了個音,“你……”
他居然笑,微微眯起眼來遮住瞳眸後能盯到人心裡的光,“怎麼?”
“沒怎麼,就想問問年氏怎麼樣了。”
眼前面容未變,仍是那樣笑著,唇角勾出弧度,“病了。”
“我要不要去看看。”
“沒什麼好看。”
怎麼會不好看?病美人,我見猶憐的。當然,快要死的,另當別論。我的心壞了,並沒有很高興,偏偏笑出來。
他也不催,就那樣定在我眼前,瞅著我樂。直到我笑不出來,心裡梗得快要樂極生悲時,一把將我擁進雙臂間。
緊緊偎靠的身上暖融融的,全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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