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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醫說是無礙,卻怎麼也不見好,每日問診,按頓吃藥,依然臥著。
皇帝就急了,當著我的面跟御醫翻了臉,一點兒不知道避諱。
我催著嚇破膽的御醫先行離開,心裡這叫一個苦,見天兒地當藥罐子已經夠煩的了,還得拉架。
胤禛扶著我躺下,安慰了幾句“不必擔心,用不了幾日就會大好”之類的片兒湯話,又盯著我喝了藥,就走了。
其實我覺得偶爾病一下挺好,尤其在累了那麼久之後,算是能名正言順地歇一歇了。趁著那些大小女人們養病的養病安胎的安胎,我的日子不要太清靜!
他一點兒也不懂!
藥繼續喝著,覺依舊睡著,清粥小菜,怡然自得。人生就是這樣,不可能處處完美,得我所願就好。
解語見我賴在床上不睡,湊到枕邊小聲地說:“您猜怎麼著?”
沒頭沒尾,從何猜起。
她噗嗤一樂,纖細手指在我眼前晃啊晃地戳點,“那天皇上出了這屋,您猜上哪兒去了?挨著宮的罵過去。聽外面的人說啊,那叫一有意思,跟您說了都不能信。”
沒頭沒腦,想不明白。
我正無聊,順嘴問:“罵過去?罵誰了?”問完,也反應過來了,他這脾氣還真是……心裡憋著氣,總要找地兒發洩,不找我的麻煩就好,愛上哪兒上哪兒,愛罵誰罵誰,挺好!
解語賣著關子,斂了笑,“來,先起來,把臉洗了,換身衣裳,要不乾脆備上浴桶。”
我翻身不再理她,“愛說不說。”
解語力氣大,一把將我翻回去,騰地坐上床沿,嘖嘖地撇著嘴樂,“解語又不是皇上,您這鬧個什麼勁兒。好好地說話,別跟郡主似的鬧小孩子脾氣。”
我白了一眼,她倏地伏到面前,悄悄地細說起來。
不說不知道,一說真的嚇一跳。這哪兒是有意思,簡直就是胡鬧!胤禛才是在鬧小孩子脾氣啊!堂堂皇帝,挨宮地跑到自個兒正在養病的小老婆屋裡恐嚇人家,再不麻利兒地好起來,直接轟出宮去。
我真是無語了,估計那些被罵到的女人們也是一樣。
說來也奇,久養不好的病就真的好了,再沒見誰宮裡出入御醫,也沒再送過任何湯藥,神奇般的痊癒了!
不許生病這件事,皇帝算是說到做到了。
我心裡不是滋味,又貓回被子裡,入冬了,怪冷的。
胤禛回來時,我剛好睡醒一覺,模模糊糊一道黑影,嚇得差點叫出聲。
他坐在床沿,也不掌燈,探手鑽進被子裡握住我的手,聲音柔和又低沉,“今兒個好點兒?”
“嗯。”我點頭,啞啞的,嗽了嗽嗓子又說:“好多了。”
拇指摩在掌心,癢癢的,配著他的氣息,“可得快點兒好起來,好了,我帶你去園子裡。等下了雪,路上可要辛苦,別再受了凍。”
“許是罵我一頓,就能好了……”突然就看清他眼睛裡的光,我忙閉上眼,幽幽嘆息:“我也是會怕的,怕被你轟出去。”
他就笑起來,清晰入耳,抵著我的整個胸膛都在震,“你才不怕,你知道我離不開你。反倒是我,怕你病著,我心疼。”
我憋不住也笑出來,眼睛卻溼了,咬住他耳垂,緊緊摟著脖頸,真的由心底嘆出一口長氣,“胤禛,你疼我,我知道,其實前幾日便好了,只是躲懶,你——”
話未說完,被他打斷,“我知道。”
他知道!
那他幹嘛呢?又是罵御醫,又是罵妃嬪,還每日不厭其煩地勸慰哄著我喝藥,鬧哪樣?
黑暗中天旋地轉,我從仰躺變成趴臥,被他抱在身上,一條錦被裹住彼此。
胡亂散落的頭髮轉於他指上,在我眼前繞啊繞的,好半晌才又聽見聲音,輕飄飄的,“趕明兒不許這樣,病了自然要吃藥,好了就是好了,若是不願起來就躺著,再不能拿藥當飯吃,你不是最怕苦麼?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想與我說便說,不想說的我也知道。知道麼?”
繞口令似的,顛三倒四地睡了這麼些日子腦子慢了,轉了幾回才明白,不好意思地說:“知道了。”
抱歉的話還沒說出口,被他直接抱起來,勉強站穩,屋裡已大亮,晃得我睜不開眼。
幾個丫頭轉在身畔,不一會兒便把我給拾掇個齊整,半推半扶地出了門。
趕在去園子的路上,我還沒緩過勁來。怎麼這男人總喜歡半夜出門,帶著我……就那麼見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