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煥然一新,屋前院後,無不整飭的乾乾淨淨,道路灑了生石灰。隨後又來到集中病人醫治的倉房前,他待進去,他府上的一個醫士卻十分為難,誠惶誠恐地道:“大人,梅氏再三說,這病會透過呼吸唾沫傳揚,若手有碰觸,不洗乾淨,也有可能染病,故這裡頭不好隨意進出人。大人身體貴重,小人斗膽懇請大人在此停步。”
李東庭停了下來,問了些情況,得知已有小半人痊癒相繼離開,這兩日新發病被送進去的也日益減少,點了點頭,看了眼裡面,問道:“梅氏可在裡頭?”
醫士道:“一個時辰前,她說去寨口給個女娃看病,還沒回。”
李東庭沉吟了下,問清所在,叫酋長和隨從不必同行,自己轉身獨自往寨口去。
他今日過來,除了巡視疫病撲救情況外,另還有件私事想找梅錦說。
盤雲土司父女不日便到,李東林卻遲遲找不到人,李府君十分焦急,昨日在他面前又提了一回,詢問是否因了東林另有中意之人的緣故,這才不願結這門親。
李東庭當時隱瞞了下來,推說不知。
他確實不大想讓自己母親知道弟弟掛心於馬平縣梅氏的事。
雖然他與這梅氏總共也只見過三次面,但憑了這婦人給他的直覺,這事十有*只是自己弟弟剃頭擔子一頭熱起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梅氏雖然年紀不大,身份也低,但李東庭內心對她卻生出了一絲即便面對男人也少有的罕見的敬重,為免自己母親知道後會對她生出什麼誤會,所以當時不假思索地便遮瞞了下來。過後他疑心東林是否聽到了梅氏這會兒就在濮寨裡的訊息,是以又跟她而來,恐他做事不計分寸,所以方才也不要別人跟隨,自己找過去,想尋她試探一下。倘若這兩日東林確實來了這裡,又對她有所打擾,他或許是該考慮要出手制止自己這個弟弟的荒唐舉動了。
……
李東庭循著路來到了通往寨口的那條闊溪邊,向路過的一個寨民問了方向,正要過石墩到對岸,忽然留意到不遠處那座磨坊門口的地上放了個箱,再看一眼,認出是梅氏時常隨身攜帶的那隻,腳步略作停頓,便朝磨坊走了過去。到了半開著的門口,往裡看了一眼,角落光線雖有些暗,但仍一眼便看到她正蜷著腿坐在一隻小凳子上,背靠著牆角,頭微微歪著,閉著眼睛竟似睡了過去。
李東庭十分意外。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過來。
倉房那邊病人眾多,雖然已經有人在旁幫著,但連續多日的忙碌,想必令她十分疲倦。只是略有些不解,為何她會坐在這個破舊的磨坊裡睡去。
她睡得似乎很沉,身子蜷在牆角,眼下微微泛出一圈陰影,倦容明顯。李東庭注視了她一會兒,有些不忍叫醒,站在門口躊躇了下,最後決定到邊上暫時避一下,順道也替她守著,等她醒了再說,便伸手將門輕輕帶了過來,要關上時,眼風掃到磨坊中間的磨盤,手一頓。
一條在本地並不算罕見的俗稱為“佛指甲”的五步蛇正沿著磨盤中間的凹槽遊了出來,又順著磨盤邊緣下了地。蛇信彷彿探到了來自人身上的熱氣,慢慢地朝她遊了過去,而她渾然未覺,依然沉沉睡著。
李東庭立刻朝她走去,在那條五步蛇快要游到她腳邊的時候,俯身下去一把捏住七寸抄了起來。
她似乎有所覺察,微微動了動身子,一雙秀氣的眉也隨之蹙了蹙。李東庭見她睫毛微顫,似乎快要睜開眼睛,整個人突地竟緊張了起來,心也隨之跳了一下,不知為何,竟然有些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就在這裡,忙轉身往外去,到了門口,卻瞥見一個與自己弟弟年齡相仿的漢人少年正朝磨坊快步跑來,口中喊著“錦娘,錦娘,你在裡頭嗎?”
李東庭的腳步再次一個停頓。
他此前沒見過裴長青,但出於直覺,以及這少年呼喚她名字時的那種神情和語氣,他立刻猜到這便應是她丈夫裴長青了。
此刻過去後,即便很久很久了,每當李東庭回想起這一幕,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何當時竟選擇了最不應該的藏跡。他其實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出去,告訴屋內正沉沉入睡的這女子的丈夫,他只是在裡頭看到了一條毒蛇,不想她遭受可能的被蛇咬的危險或者驚嚇,所以才進去的。
但——就在此刻,當他發現門後牆邊正好堆了一疊可以藏住一個人的草垛時,完全出於下意識的,他迅速轉身,隱到了後面,想等他們走了,自己再離開。
……
裴長青方才剛趕到了濮寨,在倉房裡沒見到梅錦,知道她去了寨口給人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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