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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昨天夜裡對方那一百多號人其實是為了殺馮土司的長子來的,哪知道半路碰見了他們,還沒能被開口,就被伏擊了。
突然被伏擊後對方以為他們是攔截的人,自然也不客氣,半個字都不用多說,全都往死裡打。
馮土司的長子昨夜倉皇逃離,因只獨身一人,連匹馬都沒有,歇歇停停跑了許久,才到離此地不遠處躲著。
然後瞧著他們打了起來,更是悄聲無息的按計劃跑去找了大巫求助,這會兒帶著幾百人,正打算回去攻打堡壘。
至於他們一行,也是木行周跑上前去問了,馮土司的長子才知道昨天夜裡幫他擋過一截的人是誰。
木行周跟馮土司的關係好,跟有最大可能繼承馮土司部落的其長子的關係也不錯。
馮土司的長子邀請木行周跟隨他前往一道攻打堡壘,等著打下來了請木行週一行在家裡住上幾日以表感謝,順帶還能替傷患養傷。
畢竟昨夜裡那一仗,也算是幫了他大忙,沒有木行周他們攔著人,他估計就得死在半路,更別說有機會翻盤。
而木行周也從對方那得知,昨天才入夜,馮土司的次子跟弟弟就聯合起來造了反,馮土司身邊得用的人,自己的老婆兒子都被殺了個乾淨,竟是隻得他一人得以逃出。
“再往回走?他有那麼好心?”陳郄聽木行周說了馮土司長子的邀請就冷笑了一聲。
真好心,昨夜裡瞧著他們打起來了,好歹也得來傳個話,而不是自己一個人跑了。
不過對方的行為雖不夠厚道,但他獨身一人,在那般所處境地之下不敢貿然對別人好心倒也屬正常,畢竟誰知道這一方會不會也是仇家?
陳郄看了眼兵強馬壯的大巫,就有些理解對方為何極力邀請他們一行了,大巫身邊有三百護衛,他們的人也是三百多。
相比起他們這些遲早要走的人來講,想來等到堡壘被再次打下來的時候,馮土司長子面臨的問題就是如何把請來的大巫請回去了。
想明白這一關節,陳郄就問道:“馮土司的弟弟跟次子為什麼要造反?”
這件事雖木行周不知為何而起,但多少也能猜測出一些,“他弟弟的母親當年是奴隸,他次子的生母也是奴隸。”
有些事情不用說得多清楚,大家都明白。
中原裡哪家大門大戶的男主子要睡了個奴婢,還運氣好生了個兒子,不說身份能有半子主子,就是隻配給主母打簾子,那至少日子也能過了,只需要跟著男主子一個男人賣笑。
換到蠻人這來,奴隸就是奴隸,就算是被打頭的睡了,給人生了兒子,最後被厭棄之後就是被其他人睡的命運,且還自己作不得主。
所謂千人騎萬人壓,在中原形容的是勾欄裡的姐兒,在蠻人這就是苦命的女奴隸了。
“他那弟弟以前本來不被承認,只是自己有手段有能力,最後就被馮土司他爹給正式認了下來。”木行周緩聲說著那些舊事。
就算是土司的兒子,因生母的身份低賤,想得到承認也沒那麼容易。
按照蠻人的習性,一個部落裡的首領,下面的女人不管是不是奴隸除了有血緣關係的那都算得是他的女人,遇到那些個沒節操的,基本就是一個個睡過去,最後誰也不知道那些可憐的女人肚子裡生出來的孩子是誰的。
在這種生態環境中,一個生母為奴隸的孩子也無非帶著同等的身份是奴隸,並不會因他的父系血統是誰而有半分高貴。
唯一的指望,就是建立對部落而言的功勳,有了功勳,就有了身份,再不是會隨時被人欺辱被人為所欲為的賤種。
但蠻人的世界說是以武為尊,可也跟中原習俗有著許多相同之處,就是自己再怎麼以武力得到了地位,最後還是想把這一切都傳給自己的兒子,而不是遵循自己早年用的那一套,想著讓另外一個強勢有手段的人來取代自己一家的地位。
如此,許多關係就顯得矛盾起來,如馮土司的弟弟因是奴隸所生在沒有得到承認之前就只是個奴隸不看重血緣,但又因為在土司之位的繼承上每一個土司只想傳給自己兒子並動用一切手段來維護這種正統就變得更注重血統。
要馮土司的弟弟這輩子沒能出得了頭,沒有被自己親生父親承認過,許就不會有這心思,但偏偏是被承認了,就會覺得自己也有資格繼承這一切,心思自然就變了。
說完這些,木行周道:“我也只是這麼猜猜,具體如何也不清楚,畢竟他弟弟這些年勢力有些式微,完全讓人預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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