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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兩人合抱的大樹,一共挖了四顆回來,還有不少低矮的灌木。
大樹放倒之後,倒是能從頭到尾仔細檢視。瑞定舉著火把,從樹冠處一寸寸的朝下看。
不過一直看到樹根,也沒看出什麼異常來。
“……樹根太深,不大好挖,約莫損失了小半……”侍衛小聲講解道。
不對!瑞定突然看見樹幹上幾處黃白色的印跡,就在樹幹跟樹根交接的地方。
上面是樹幹,深棕的。下面便是樹根,因為長期在潮溼的土裡,現在也還沒完全乾,所以顏色稍深,幾乎成了棕黑色。
就是在這裡,早先埋在土裡,但是現在已經幹了樹根上,出現了不少黃白色的印跡。
瑞定伸手去摸了一片下來,往嘴裡一嘗,又將手遞在林如海面前,只說了一個字,“鹽!”
林如海也嚐了嚐,隨即便眉頭深鎖,“甄應嘉真是個能人,藏了幾百擔的私鹽,就這麼狠下心來化成水澆地了!”
“怪不得沒找到!”瑞定讚歎一句,伸手攙著林如海往內室走,“怕不是這兩天才澆的。”
林如海坐下,眯著眼睛,“你是說……”
“怕是去年洪水的時候……”瑞定一開始說的時候速度還不快,可是一邊說一邊想,將這一連串的事情都聯絡在一起,語速越來越快。
“行宮地勢低,況且甄應嘉也有摺子上來,行宮幾處地方進水。”瑞定手指彈了彈桌面,“不管多麼細的縫隙,水都能流進去。”
“鹽泡了水自然什麼都剩不下來了,這鹽水再滲進地裡,自然是將附近的花草樹木都燒得半死不活。”
林如海點了點頭,“去年江南水患,我自然是無暇顧及許多,甄應嘉還能趁著這個時候將地窖填了。”他想起水患過後,行宮裡幾次動土,不由得搖了搖頭,“那兩次進去的都是磚土,我倒真是一點沒想到。”
“這主意怕是王子騰出的。”瑞定繼續道:“按照您早先的查探,販賣私鹽一事以王子騰為主,少了這麼多鹽,怕是也得好幾百萬兩的空缺了。”
“剛好父皇又派他來江南……”瑞定頓了一頓,“父皇怕是故意的。”
林如海點了點頭,“販賣私鹽一事,皇帝早有耳聞,幾家大戶我都曾上摺子密奏過。”
瑞定冷笑一聲,“先不說父皇,我們繼續把這事兒理順了。”
“王子騰知道出了這麼大一個疏漏,又不可能自己填補進去,自然是要找一個替罪羊的。”瑞定看著林如海,“他一回京城,便是上密摺彈劾您,說是收受賄賂,給販賣私鹽的人許多方便,又說銀子藉著送女兒出嫁的名義,已經到了我府上。”
林如海一驚,上密摺彈劾他,這事兒瑞定已經跟他說過了,但是後面將瑞定和黛玉也牽扯進來的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林如海搖了搖頭,“王子騰此人,心腸實在歹毒。”
“的確如此。”瑞定又道:“後面又買通大夫……”瑞定嘆了一聲,“若是您不治身亡了……這罪名就徹底沒法洗脫了。就算父皇不信,還是有個疙瘩在那裡。”
林如海沉著臉,也道:“黛玉已經出嫁,我又沒過繼嗣子,林家也沒什麼親近的堂族……林家家產至少七成要上繳國庫,況且王爺……我想到時候您為了避嫌,也不會來分林家的家產的。”
瑞定點頭,“金陵四大家,在江南一帶經營多年,又有王子騰看著,想必到時候林家的家產就要被他用來填這個空缺了。”
林如海嘆了口氣,紅著眼圈看著瑞定,“若是沒有王爺……”
“林大人莫要客氣。”瑞定道:“現如今黛玉已經有了身子,我們早就是一家人了。”
林如海情緒稍稍穩定,話題又回到了私鹽上,“只是找不到證據……”
瑞定笑了笑,“有李家,曹家,還有薛家,只要他們一口咬定是從甄家出貨的,又有賬本,也能將他告倒,況且用行宮藏私鹽,若是父皇知道了,甄家怕是要一個不留了。”
“只是王家……”瑞定想了想王子騰去年年底便進京了,但是直到今年正月瑞定出京,不管是他,還是吏部尚書侍郎等等,都沒被皇帝叫去商量過王子騰的升遷。
瑞定將這猜測跟林如海說了,又道:“父皇對王子騰多有顧忌,若是我們找到證據也好說,找不到證據……他也得不了好。”
兩人相視一笑,林如海嘆道:“今夜總算能睡個好覺了。”
瑞定點頭,“明天我便差人將甄應嘉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