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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抓住扁擔的另一頭,“我說那兔兒爺,你急什麼?難不成你看上他了?你跟著我才是正理兒,那個被人騎過的兔兒爺你也不嫌腌臢!”
“住口!”趙大玲紅著眼眶,咬牙切齒道:“他比你這種齷齪小人乾淨一萬倍。”
友貴家的旋風一樣衝出來,揚手先給了奎六兒一個大耳刮子,“我讓你個兔崽子滿嘴嚼蛆!你們一家子才是兔兒爺呢!長生那孩子不多言不多語,是個老實人。我不管他以前在哪兒,是做什麼的。現如今他在我這外院廚房做事兒,我就不許別人說他的不是。誰敢再提一個字,老孃就斷了他的飯食,讓他喝西北風去。”友貴家的說著奪過奎六兒手裡的食籃扔在地上,幾腳踩個稀巴爛,“滾,讓你們院的換一個人來領飯,以後別讓老孃再看見你這個畜生,不然老孃見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奎六兒還想炸刺兒,但看著橫眉立目的友貴家的和舉著扁擔對他怒目而視的趙大玲,終究是心虛,從地上撿起扁了的食籃,灰溜溜地跑了。
趙大玲將手裡的扁擔扔在地上,渾身好像脫力一般,只想撲在地上大哭一場。友貴家的握著她的胳膊,“行了閨女,回屋去吧。回頭娘去勸勸長生,別往心裡去,人這一輩子誰沒點兒糟心的事兒呢?凡事兒看開點兒,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趙大玲本以為友貴家的會怪她替長生說話,壞了自己的閨譽,卻不成想友貴家的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一時百感交集。
友貴家的向嘰嘰喳喳議論的人群揮手道:“沒領飯的趕緊進屋領飯,領了飯的就散了吧,別一天到晚的嚼老婆舌根子,有意思麼!”
可是大家剛看完這麼一出大戲,哪裡捨得走,都站在院子裡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有的痛罵奎六兒不是個東西,有的鄙夷長生的身份。
趙大玲惶然地看著一直緊閉著的柴房門,知道那一道薄薄的門板根本擋不住任何的聲浪,她恨不得能堵住大家的嘴,或者是衝進去堵住長生的耳朵。趙大玲只覺得自己的心酸楚得要碎了一樣,為什麼他那麼好的人卻遭受這麼多的不公與傷害。她不敢想此刻的長生是什麼樣的心情,這樣的羞辱讓他如何承受。
緊閉的柴房門“吱嘎”一聲開啟,嗡嗡作響的人群頓時禁聲,大家的目光都望向柴門。
長生從裡面走了出來,一身黑色的粗布短裳,瘦削的脊背挺得筆直,好像嚴寒中的松柏,並沒有被積雪壓彎了腰。他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卻神色平靜,水晶一般剔透的目光掃過眾人,落在趙大玲和友貴家的身上,沉聲道:“謝謝趙伯母和趙姑娘為我所做的一切。你們不用為我擔心,既然我選擇活下來,就知道我會面對什麼。我是官奴,曾經被賣到了楚館,也許我的身體汙穢不堪,但是我的靈魂並不卑賤。”
說完這句話,長生越過人群到屋角拿出水桶,如常地去井邊打水。八卦的樂趣在於朦朦朧朧一知半解,再以訛傳訛添油加醋,如今當事人都說直白了,八卦也就失去了意義。眾人無趣地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趙大玲透過朦朧的淚光看著長生挺直的背影,這樣的長生讓人心疼也讓人欽佩。
出了正月,老爺為四少爺請了一位老學究做西席,按照歲數來說,四少爺已經算是啟蒙晚的了。主要是因為老夫人和夫人一直溺愛四少爺,怕他吃不得讀書的苦,所以一直說他還小,直到御史老爺吹鬍子瞪眼,拍著桌子說夫人慈母多敗兒,夫人這才不情不願地讓收拾了一間外院的書房。
讀書就要有伴讀,一來給四少爺作伴,營造一個學習的氣氛,二來四少爺若是惹先生不高興了,也有伴讀當替罪羊,替四少爺受罰。夫人發話,讓府裡幾個年歲差不多的孩子明天一早都到夫人跟前,夫人要親自相看。
友貴家的從馬管家那裡知道這個訊息後,高興得一整天都走路發飄,逢人就說,“我家大柱子要出息了,這孩子隨他爹趙友貴,從小就聰明機靈,肯定能被夫人相中,留下做四少爺的伴讀。以後我們趙家也要出個耍筆桿子的人了!”
來領飯的齊媽撇嘴,“府裡好幾個孩子呢,鐵蛋,二牛都在選,也不一定就是你家的大柱子。再說了,即便當上四少爺的伴讀,也只是給少爺鋪紙磨墨,離自己有學問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友貴家的衝齊媽翻了個白眼,“你那是眼熱吧,你家只有幾個丫頭片子,沒有這麼大的小子,想奔這高枝兒也奔不上。給少爺鋪紙磨墨的怎麼了?將來就是四少爺的親隨,大好的前程等著我家柱子呢。”
友貴家的得意洋洋,彷彿大柱子已經功成名就。齊媽因沒有兒子而在友貴家的面前落了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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