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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一日凡間一年,天宮不過過去了三日光景,凡間的四季已經變換了三輪。
身著月白色便衣的青年負手立在一家客棧門前,午夜的街道分外安靜,靜得幾乎能聽到天上人的低語。
皎潔的月光披在身上宛如渡了一層薄紗,光影中青年的臉不甚明朗,唯有那一雙平靜無波的眼睛,像是漆黑夜色中的光芒。
客棧二層最偏處的一間客房裡,淡淡的金光將整個房間圍了起來。
就在剛才,一隻惡鬼企圖衝開那道結界吞噬裡面的人,被那金光反照得灰飛煙滅。
這些年地獄逃出的惡鬼已被陸續抓回,但仍有少數還在人界飄蕩,即便有地方諸神的保護還是免不了凡人受擾,這間屋子裡的人不僅受結界保護反倒還有如此大的仙力將惡鬼的魂魄打散,這光芒,是他無疑了。
金光慢慢淡了去,不見有人,那房門卻大開了來,一道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神君既然來了,何不進來。”
白曄也不推脫,一個躍身便進了屋裡。
這三年在人界以凡身示人,許久沒有動用他這一身神力了,仙界千千萬萬年都不覺得有什麼,不過三年時光,反倒覺得有些不適應了。
裡面的人一身凡人武夫的打扮,粗布麻衣,身形消瘦了許多,臉上長出了胡茬,和上一次見面,已經大不一樣了。
“一個多月,算下來,太子殿下已經在凡界幾十年了。”白曄顧自走到桌邊,抬手點亮了燭臺,房間登時明亮起來,把暗處的那人也照得有血色了些。
元胥略微自嘲地笑笑,“元胥早已不是太子。”
“看來你知曉本君的來意。”
元胥點點頭,走到桌邊卻並未坐下,翻出茶盞,為他倒了一杯茶。
“從三年前開始,凡界追捕我的天兵天將便少了許多,那日神君下凡紫光劃過天際,我瞧見了。父皇會派神君來帶我回去,我也是料到的,但是三年前我還不能跟你回去,這才躲閃了三年。”
“本君知道,所以這三年一直讓你逃開。”
元胥的眼神微微有些詫異,轉念一想便也瞭然。
白曄神君是何等人物,掐個手指便能算出來他在哪裡,就算斂了周身仙氣,那從骨子裡透出的仙人氣息也瞞不過他,又怎麼了會任他在人間又躲了三年。
“這三年,你不主動露出蹤跡我便當做不知曉,今晚這客棧金光乍現將厲鬼都引來了,本君沒道理再不出現。你的事情,做完了?”
“是。”元胥伸開的手掌上流溢著淡淡的金色光芒,一個暗紅色的小盒子出現在上面,道道藍紫色的光芒縈繞其上,神秘的圖騰雕刻在盒子上面,平添了不少的神秘和肅穆。
“神君,元胥有一事相托。還請神君將這錦盒交到常合手上。”
白曄瞥了那錦盒一眼,上面流溢著的藍紫色光芒,是屬於常合的神力。
“你盜了鎮魂翕逃到凡間,莫非是為了常合?”
元胥揚起嘴角笑了笑,抬眼間,似乎看見了女子煥發的英姿就在眼前,只怕是,再也瞧不見了吧。
“時辰尚早,神君不妨聽我說個故事。”
白曄執起桌上的杯盞呷了一口,道:“也好。”
“三界九州皆知我元胥一千年前娶了俟人族的公主,卻在三百年前愛上了一個凡人,卻沒有人知道,那凡人,其實也是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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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胥和常合的相遇,比一千年的北荒戰場,還要更早一些。
那一年的常合還有些年少的血氣方剛,單身匹馬幻化了個模樣便跑去妖界陣營打探,結果被妖界發現一直追到了凡界,在一座仙山遇到了在歷練的元胥。
元胥一通的英雄救美,自然令對英雄抱著幻想和欽佩的常合動了芳心,二人一同在凡界住了一段時間之後,常合跟隨元胥一通遊歷各處仙山,如此一來,便都彼此生了情。
後來因為天宮發生了些事情天帝急著將遊歷的元胥召回去,分別前元胥答應了常合會去北荒找他,可這一諾卻拖了兩百年才實現。
只是他沒想到,常合已經忘了他。
那年的北荒戰場,女子英姿颯爽不輸男子,眉宇間的豪爽氣息比之當初更加多了幾分,但看著他的眼底卻沒有了當初的那份柔情。
他對她日益牽掛思念的情誼,在她這裡,已經成了遺忘的過去。
他在戰場上對她付出的情誼令得常合再次對他生出了情,他在俟人族雕刻著古老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