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膩的嗓音做溫馨提示。
夏明月繃緊了神經,巴不得現在睡死過去。
飛機在跑道上緩緩滑行,她提著一口氣,隨著那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呼吸也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機艙呈現一個上升的坡度,那一口氣已頂到了喉嚨,夏明月繃緊了身體隨時準備著那一個失重的到來……
“我給夏總講個故事。”韓霽風溫潤的嗓音裡隱約有笑意,可是無防,仍舊動聽的不得了。他說:“醫院為防止病人出逃外設100道圍牆,兩精神病患者仍欲逃出醫院,於夜黑努力翻牆,翻至第30道牆下,‘累了麼?’‘不累。’於是二人繼續向外翻。翻至第60道牆下,‘你累了麼’‘不累。’於是二人繼續向外翻,翻至第99道牆下,‘你累了麼?’‘累了!’‘那好,我們翻回去吧。’”
“噗嗤!”那一口氣息吐出來,夏明月發現自己走神了,原本那樣大的恐懼都沒有覺察飛機是如何扶搖直上的。
她睜開眼睛望過來:“沒想到韓律師還會講笑話。”
韓霽風眼眸輕抬,看到她之前緊握在扶手上的手指緩慢的鬆開了,不像先前,骨節上一塊塊觸目的象牙白。
漫條斯理:“你是第一個誇我會講笑話的人。”
“怎麼,韓律師講的笑話別人覺得不可笑?”
韓霽風蹙了下眉頭說:“以前上學的時候會時常講,不過講完發現聽著的人都被凍結了。”
夏明月再一次被他逗笑,眼角彎彎,喜氣洋洋的模樣。
不由調侃他:“如果以後再有人讓你講笑話,你就直接把你講笑話的結果說給他們聽。”
韓霽風似笑非笑:“這倒是個好主意。”
飛機在天空中平穩飛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升到海拔幾千米的高度。趕上今天的天氣不錯,湛藍的一片天,厚厚的雲層都被踩在腳底下。透過窗子望出去,時而能看到其他的飛機遠遠的飛行過去,甚至可以一眼辨別出是哪家航空公司的飛機。忽然跑到天上打個照面,連感覺都變得很不一樣。
夏明月生了勇氣向下望,即便是這樣的高度,其實地下的風景還是隱隱約約的看得到。起碼輪廓是清析的,不論山川,河流,還是高樓林立的大都市……她伸著脖子,竟像充滿好奇的小孩子。
韓霽風問她:“害怕坐飛機?”
夏明月斂了表情看他,而他一臉氣定神閒,想來也不過就是隨口一問,她可答可不答。
接著轉過頭去,沒了先前的興致勃勃。
良久,低聲說:“噩夢使然。”夏明月沉默了好一會兒,連空氣都微微凝滯,以為她不會再說下去了,卻聽她低聲道:“一年前的一個晚上我和我媽開車回家,開到一個很陡的長坡時,車子忽然不受控制像脫韁的野馬一樣向前衝去,速度那樣快,從高往下,我覺得整個人都是失重的,大腦一片空白。可是停不下,剎車失靈了,最後撞到了路邊的欄杆上,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媽已經不在了……”
是呀,就那樣連她唯一的親人都失去了。如此輕而易舉,很多時候就像做了一個夢,很難相信那是真的。
她轉過頭來看他,努力的維持一個笑嫣,顯得有些沒心沒肺,或許是想讓人看到她的堅毅,這個女人明顯不喜歡示弱。
可是韓霽風還是在她的眼眸中看到一縷潮溼的東西,用再明快的笑嫣也掩不住的殤。有的時候不是流下淚來才能暴露自己的難過,咬著牙齒忍耐,會更加的惹人憐惜。
夏明月動了下唇角說:“你很驚訝吧?我這樣的人原來也是有媽媽的,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每個人當然都是有媽媽的,再堅硬的女人終究不是一塊石頭,又怎麼可能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失去至親的感覺韓霽風比誰都懂,當時韓禮讓跳樓自殺,他也覺得是恍然一夢。
他與她的不同是,當生命裡給他生命的人失去時,他用冷漠封鎖了這一切,自己不去提,身邊的人更不敢當著他的面說起來。就彷彿一刀劃下來,口子已經很深很深了,再驟然的灑下一把鹽會是什麼滋味?
可是,她卻顯得漫不經心,甚至可以打笑自己。雖然表情僵硬,內裡的悲傷讓人一眼看穿。可這個女人的頑強他卻看得一清二楚。或許在她的私心裡也是想將痛不欲生的事情一筆帶過去的,但又明顯不可能。很多人不去善待她,比起讓那些扒著傷口不顧及別人的死活想看笑話的人動手,不如自己來做。明知是躲不過,何不自己動手。
這樣一想,多少摻雜著一絲自行了斷的情懷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