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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子裡,現在,她終於不願意再守護著他了。或許他的所作所為早已讓她心灰意冷,便這樣懲罰他。
“媽……”
韓霽風喉結滾動,他想說他對不起她,可是,連這樣的話他也沒有資格說。
雨一直下個不停。
將他的外套打溼了,變得厚重異常,壓在身上似有千金。
而他只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像是懺悔他所有的過與錯。卻不奢求他們能夠原諒他。因為他根本不值得原諒。
頭頂撐起一把傘,將冰冷的雨絲隔絕。
蘇婉清說:“回去吧,你已經站了很久了,衣服溼了會感冒。”
韓霽風站著不動,像是一尊雕像。
蘇婉清嘆了口氣:“阿姨一直心疼你,你這樣子叫她死也不能安心。”
雨水一滴一滴打在傘上,再順著傘沿一滴一滴的淌進塵埃裡。
世間萬物都浸潤在冰冷的雨水中,連同他的父母一起。都被現世的洪荒給淹沒掉了。
而他連徒勞的想要伸出一隻手來抓住都沒有,任由他們在自己面前走得這樣輕易。
不論是活著,還是好好的生活,做為兒子他都沒有為他們做過一丁半點兒的努力。他只是不停的為自己的喜好奔走,偏執又無情。
又怎麼配為人子?
“霽風……”蘇婉清再度輕輕的喚他:“節哀順變吧,誰都有老去的一天,難過也沒有辦法。只有你好好的活著,叔叔阿姨地下有知,才能安下心來。”
韓霽風嗓音低沉沙啞:“我媽走的時候,一定非常恨我,她這是在譴責我。”
“不是你的錯,阿姨也一定不捨得怪你。”拉了拉他的胳膊說:“回去吧,雨越來越大了。”
當晚韓霽風頭疼的厲害,吃了止痛藥也不管用,只差疼的在床上打滾。
阿姨嚇的不得了,問過他怎麼了,就要打電話叫救護車。
韓霽風拉著她的手不肯。
臉上都是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部線條一顆一顆的滑下來。他艱難的說:“阿姨,我沒事……你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
他從來沒有懦弱過,亦沒有脆弱過。生命中一直是頑強不息的那一個。然而命運對他很刻薄,或許正是由於他的倔強,想考驗他,便把苦難通通加到親人的身上。讓他用倔強的眼睛看著他們一個一個的受苦,再一個一個的離去。縱使再硬的脊樑骨,終有一天也會慢慢的垮下來。
所以,這一點兒疼痛對他而言又算得了什麼?
室內沒有開燈,冰冷的月光從窗稜灑進來。隱約是一團朦朧的光,只見他縮在房間的角落裡抱緊自己,微微顫抖,汗水將衣料打溼了,臉色白得跟鬼一樣。
天亮的時候,韓霽風靠著牆角睡著了。
俊眉緊鎖,單薄的嘴唇蒼白無血色。
他就這樣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三天三夜。
阿姨聽不到響動,到底怕了起來。私自給夏明月打電話……畢竟他們是合法的夫妻。
夏明月幾天來也沒有出門,整日呆在夏家,日子驟然渾噩。
阿姨打來電話,說韓霽風幾天沒有出門,夏明月心口一驚。
“你沒有喚過他?”
阿姨說:“喚過了,每天都喚,他不出來,也不吭聲。先前只說自己要靜一靜,不讓我去打擾他……”
夏明月聽著,慢慢冷靜下來。
握著電話說:“阿姨,你不用管他,他自己會出來的。”
說著,她就掛了電話。
韓霽風一定不會有什麼意外,相反,要給他獨立的空間隱忍傷悲。這一切都太過突如其來了,沒哪一個人能夠反應得及,輕易承受。
所以,他需要時間慢慢消化,將悲傷一點點的收攏進身體裡,才不至於表現得太過明顯。
這樣他走出來的時候,才能像往常一樣若無其事。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與同情。
夏明月將什麼都想明白了。
可是一想到韓霽風不是把難過一點點的清除掉,而是慢慢的吞噬進身體裡,就止不住的一陣心疼。別人面前再神形自若又怎樣?心裡的口子潰爛成傷,說不出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癒合。那疼是變本加厲的疼,那痛是復加之後的痛。
這世界,誰的悲傷誰自己知道。
別人從來無法替代。
夏明月縮在床上想事情。
此時門板被人敲響。她喚了一聲:“進來吧。”
夏符東走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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