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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月臺,火車頭是燒煤的綠皮車,每個卡座坐4個人,車上座無虛席,過道上也熙熙攘攘站滿了人,幾乎很難透過,和二十一世紀的春運有的一拼。
整整坐了一夜火車,終於熬到了江州,一出站,江州的景象和她印象中也差了很多。車站前的大樓上掛著粗字型的大幅廣告牌——產品是輪胎、白酒、飲料、保健品,車站前的馬路並不算十分寬闊,兩旁也只矗立了幾座七八層高的樓房,大多是矮層建築。小轎車不算多,偶爾路過幾輛大辮子電車和公交車,到處是騎著腳踏車和走路的行人。
出了火車站,“飛馬市場”就在馬路對面,這是一幢建於七十年代末期的六層樓的“大廈”,在附近目可及處的幾乎是最高建築,從八十年代開始,飛馬市場就成為全國服裝批發的中心,即使在2016年這樣的市場在全國已經遍地開花,飛馬市場依然每天還是熙熙攘攘,承擔了半個南中國最大的服裝交易中心的角色。
和很多大學生喜歡去服裝店買衣服不同,馮笑笑上大學時囊中羞澀,飛馬市場就成了她淘衣服的“聖地”,很多當地人才知道,這裡的服裝可以批發也可以零售,而且價格低廉,同樣的服裝出去外面的店起碼貴三四成。
她把兩百張大團結藏在防盜內衣裡(八十年代江州治安不好,馮笑笑身為一個現代人,還是不免覺得丟臉),擠進熙熙攘攘的市場,只是第一層就有好有幾百個攤位,每個攤位上都掛著時下流行服飾——喇叭褲、健美褲、蝙蝠衫、上海羊毛衫、腈綸羽絨服、絲絨棉襖……顏色、款式之多看得她眼花繚亂,攤位前都站著奇貨可居的老闆,逢人就喊“老闆,進來看看”,都是一副精明能幹的模樣。
馮笑笑先隨便逛了一圈,見一家店的服裝款式主賣各式褲子,生意不溫不火,但是款式比較齊全。依照她的經驗,飛馬市場生意最好的店,老闆都不屑於與小顧客講價,還是這種門庭冷落的店比較適合她的採購量。
她走進去,環視了一圈,問:“老闆,你家的喇叭褲、健美褲怎麼賣?”
老闆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批發還是零售?”
“批發。”
“這可是香港的品牌夢蘭嬌,便宜給你,一件四十。”
馮笑笑熟悉這裡的運作方式,甚至深諳講價之道。她一聽這價格,心中呵呵一笑,夢蘭嬌不可能賣這麼便宜。她拿起樣品,翻來覆去的仔細看看,一眼就看出標籤是仿冒的。
她知道飛馬市場不可能走的正規的進口渠道,更不可能是走私貨——這個年代走私特別嚴重,但大多是走私高檔的消費品,從沒有聽說過走私服裝的,她斷定這不可能是香港真貨,估摸著大概是江州附近的小廠子生產的仿冒貨,但看針腳做工和用料,質量還算可以。
馮笑笑說:“老闆,別欺負我不懂行啊,這怎麼可能是香港貨呢,就是本地貨吧,十二塊一條怎麼樣?”
飛馬市場講價的金科定律——三折開始講起,四折左右成交。雖然馮笑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心裡難免有些心虛,不知道這個定律是不是三十年前也同樣奏效。
老闆目光流轉,笑了笑,露出一臉心照不宣的“原來是懂行的”表情。“小姑娘,你年輕輕輕怎麼這麼狠,這麼講價我沒賺頭啊!我看你長得這麼靚女,二十塊一件給你啦,賠本啊賠本啊。”
見老闆喊價這麼果斷就減了一半,她更有信心了,說:“十五一條,不能再多了。”
“太少了!不行不行!”
馮笑笑作勢要走,老闆拉住她:“給你給你,今天還沒開張,討個好彩頭,虧大了。”
喂招拆招,都是套路啊。
馮笑笑用隨身的行李箱裝好了褲子,又一連掃了幾十個鋪子,忙忙碌碌了一個上午,進了一千多塊錢的各式服裝、男女式皮帶什麼的,不知不覺就已經塞滿一個行李箱了。
手上的錢還沒花完,她就已經走的腰痠背痛,打算出了市場吃點午飯再殺回來。一出門,一個小販圍了上來,手裡拎著一個黑色的男士手提包。
“大姐,你從內地來進貨的?要不要買走…私煙,走…私手錶,萬寶路、勞力士、卡西歐,應有盡有啊。”
“你叫誰大姐呢!”馮笑笑心裡有些不爽,瞪了他一眼:“不要、不要。”
小販平時見的中年商人居多,還挺少見到馮笑笑這樣的脆生生的小姑娘,笑了笑說:“原來是個靚妹,這麼年輕啊,你看你進這麼多服裝有什麼搞頭,賣幾條煙就掙回來了,又簡單又輕鬆。”
馮笑笑見小販的樣貌還算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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