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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是路過,見兄臺力大千鈞,心下羨慕得很。”
他見我是閒人一個,就又要抓起石錘練習,我忙道:“小弟餘公子,敢問兄臺高姓大名?”
他答:“沒記性。”
啊!他真的認識我?我連忙向前幾步,道:“原諒小弟糊塗,敢問兄臺是……”
他不耐煩地道:“說了沒記性的。大家都管我叫沒記性。”
哦!我道:“那只是外號,我是想問兄臺的真實姓名。”
他生氣了,“你這個人煩是不煩,我都說我沒記性了,你還問個沒完到了的。我不記得自己是誰了,行不行?”
失憶症?!我大感興趣,纏著他問原由,他則一臉怒氣地將我趕出了後院。
第五十六章
好容易捱到了下午,老帥是晝伏夜出的工種,如果白天沒有大事情發生,他都會睡到下午申時才起床。我去找他的時候他正在梳妝。
老帥大概是對自己臉上撲的粉不甚滿意,對著鏡子左瞧右瞧地照了好一會兒,最後鬱悶地摔開鏡子,坐在梳妝檯前生悶氣,“該死的兔崽子拿次等胭脂來唬我,下次見了他的攤子非砸爛了不可。”
我來可不是為聽他抱怨賣胭脂水粉的無良奸商的,是想向他打聽砍柴哥的事兒,等了半天他也沒答覆我一句,我只得再追問:“老帥,我問你話呢,你怎麼不回答?”
“唔,沒記性呀,”他厭厭地道:“他一個劈柴禾的,也值得姑爺巴巴兒地跑來打聽麼?”
我趕緊點點頭,表示我的確很想知道。
他又再拿起了鏡子,一面耐心地以絲絹在臉上揩抹著,一面道:“其實那個沒記性的出身來歷,我也不知道。大概在一年多以前,我從遼城購買四個新阿弟後在坐船回來時,碰巧在海上見到這人抱著浮木已經昏迷不醒,一時好心便派水手把他撈救起來。誰知他醒了之後,竟什麼也不記得了。你說我這種好心眼兒的人,又不能再把他扔回海里吧,就只得帶回來當個長工給他一口飯吃。”
答案令我有點兒失望,他知道的也並不多。我越是心急想知道‘沒記性’象誰,卻偏偏越是想不起來,這樣更是讓我心癢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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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第一次與‘沒記性’搭話時並不順利,但自從我帶了一壺酒去找他以後,他就沒有剛開始那麼討厭我了。他喜歡喝酒,當然不會象納蘭飄血那種豪飲的酒量,只是同普通男人的酒量差不多吧。
‘沒記性’是個爽直的有真性情的人,這柳綠閣裡除了妖氣沖天的雌雄同體人之外,就是那氣焰無比高漲的紅衣魔,打手們平時不苟言笑,三棍子拍不出一聲兒來。我只覺得同‘沒記性’還相處的來,因此白天時常會去後院找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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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帥沒有說謊,‘沒記性’真的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並且他本人對沒有回憶也非常的煩惱和痛苦。
他灰心地道:“我每天躺在床上時常在想,我這麼久沒有回家,家裡的爹孃該有多麼的惦念,也許--也許還有妻兒。唉!也許我什麼親人都沒有吧……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想得起來自己是誰……”
他的話令我感同身受鼻子陣陣發酸。我雖不是患了失憶症,但一想到自己的靈魂忽然穿走了,不管IVY的肉體是死是活,爸媽還不知道要如何的傷心難過呢。在一個不熟悉的時代,我有家歸不得,有家人卻並不相親,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卻又親手殺了他……
他見我如斯,以為我是替他難過,反而越來越與我投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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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者我還是初次遇見,論常理一準兒都是因為頭部受到過撞擊,因為淤血壓迫腦神經才導致的。誰想到這人聽我分析完,便一頭撞在屋內的土牆上,牆給他撞了個洞,他的頭上也擦破了好大一塊皮,血汩汩地流出來。他嘴裡苦澀地嘟囔著:還是想不起、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急得連忙從袖中套出錦帕幫他包紮起來,安慰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他忽然興起,問我要不要同他結拜成異姓兄弟?
我心想著乾姐姐、姐夫都有了,再認一位乾哥哥也不錯,說不定慢慢地我可以自己在古代湊足一家人來,便愉快地答應下來。
他的喜悅溢於言表,他說雖然他沒有記憶,但卻很瞧不上柳綠閣的一班妖嬈的男人們,我是第一個配和他做朋友的人。當下他將土牆撞掉的細土盛在酒碗裡,又出去找來三根細木插在上面,他搔搔頭道:“我屋中只有油燈,沒有香燭。古人曾有插草為香的美談,今天我們兄弟插木結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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