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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澤穿著中衣出來時,看到的便是這般景象,他忍下心中衝動,過去掰扯著阮寧給她隨便套了衣服,聲音黯啞對紅玉道:“先伺候王妃沐浴。”
紅玉喏喏點頭,便見他大步出了內室,腳步急促。
紅玉將阮寧攙到了後間,瞥見她身上痕跡,仍轉過頭去,呆愣愣地伺候沐浴完畢了,臉上燒得火燒雲一般。
兩人俱都洗漱穿衣完畢後,便有人打點了馬車出來,阮寧陸澤上了車,便一路向著皇宮而去。
阮寧還有些瞌睡,腦袋一點一點,又兼頭上金釵珠玉分量頗重,更如加了十倍的地心引力,腦袋欲往地上栽去。
陸澤頗有些無奈,將她的身子輕摟過來,小心將她的腦袋放在自己肩膀上,便一臉滿足地微笑開來。
阮寧喃喃一聲,張了張嘴,鼻孔均勻地呼吸起來。
中間行了大半個時辰,行車平穩,足夠阮寧恢復精神。
馬車停下之時,不過卯時初,天邊只有些黯色的魚肚白,卻沒有晨起的金紅色澤。
初春早上仍有些寒冷,阮寧攏了攏身上的大紅繡金披風,指尖微涼,被陸澤輕輕握在手裡。
他的手很大,又帶些薄薄的繭,阮寧小小的拳頭完全被他握住,心間漫過一絲奇異的感覺,唇角便蔓開笑意,心也似灌了滿汪蜜水。
宮門前早有一群太監宮女等候著,挑著昏黃精緻的宮燈,見他們過來,便躬身迎上前,說了幾句吉利話,便面上帶笑引著他們往裡面去。
宮牆深厚,高達數丈,層層包裹,阮寧行走其間,只覺壓抑沉悶,心中不由慶幸不曾進入這等深宮後院,否則她只怕要刨了地洞也要不顧一切逃出來。
腦中胡思亂想著,繞過了一道道宮牆,跨過了一道道門檻,領頭的太監才在一處恢弘氣派的宮殿前停了下來。
殿門高聳,臺階順延而下,高高的殿門上面掛著一方匾,黑底金字,上書慈寧宮三個大字。
太監停住身子,一手覆上唇上鼻下,尖細陰柔的聲音便傳了出去,“平王殿下並王妃駕到!”
片刻後,殿門內同樣傳來尖細陰柔的聲音,“請王爺王妃入殿——”
領頭的太監這才眯眼一笑,臉上的白皮抖了抖,躬身單手作了個請的姿勢,笑道:“王爺王妃請入內。”
阮寧狠狠壓下身上起的雞皮疙瘩。
以前尚未有所感覺,此次見了這些太監,才覺神奇,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又覺他們面容扭曲,聲音扭曲,姿態扭曲,心中便開始壓抑,這宮裡,她果然喜歡不起來。
好在她隨陸澤住在宮外的平王府內,不必日日來同太后晨昏定省。
隨著太監上了臺階,進入殿內,又繞進一處小門,只見裡面兩邊金黃帳幔高高掛起,若是放下來,便將整間屋子一分為二。
裡面坐著幾個女人。
正中間的盛裝女人年約四十,保養得當,面色威嚴,一股上位者的氣息攏在身周。她身旁一個偏低的位置上,女人明黃鳳袍裹身,還帶些嬌嫩的顏色,卻十分端莊,面上笑意淺然。
這當是太后和皇后。
阮寧垂眸,和陸澤一同進去,保持著合適的距離,俯身而拜,聽見上面太后的聲音,才盈盈起身,端莊立著。
太后不著痕跡地將她上下打量了,見她容貌嬌豔,姿態端莊,便微微點頭,神色似有滿意,只還保持著嘴角下撇的弧度,看起來不甚親近。
又有宮人奉了茶過來,引著阮寧走上前去,依次給太后皇后敬了茶,才被賜座在下首。
因屋內都是後宮女眷,太后便尋了由頭,將陸澤打發到了皇上那裡。
阮寧輕抿一口熱茶,心肺舒泰起來,瞥見對面陸明玉含笑坐著,便也同她宛然一笑,放下茶杯。
太后在上面瞧著,眼神動了動,皇后察言觀色,便笑著同阮寧道:“王妃可是同明玉相識?怎麼瞧著像是認識?”
這種場合阮寧不便話多,保持矜持最重要,陸明玉便搶著開口:“之前在師父那裡見過阿寧,我同她很是投緣。”
“這便是緣分吧。”皇后頷首微笑。
忽太后望向阮寧,“哀家怎麼聽說,平王早些年就見過你?”
原是之前那起流言。
她的聲音略有不快,阮寧面上笑著,卻在腹誹,只怕你知道了真相會更加不快。
不過到底面上要說得過去,這她最拿手,垂眸羞赫道:“臣妾自幼身居後宅,不大出門,此事更是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