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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回來了。
陸澤,要回來了。
……
“母親,阿寧也漸漸大了,眼看明年就要及笄,我想著該給她定下婚事了,您看……”阮維斟酌道,小心翼翼打量著阮母神情。
阮母聽了,倒是沒再嗆聲,垂眸捏起茶蓋子撥了撥杯裡的茶葉,“咱們在京中紮根多年,各家都知根知底。不過我看著,這些小子們沒一個配得上我孫女。”
阮維顯然很贊同,笑道:“這是自然,論容貌,沒人極得上阿寧,論身份,咱們也是公爵鼎盛之家。”他見阮母微微點頭,話音一轉道:“不過如今卻是有個人選,相貌學問都是一等一的好,只出身寒微,然前途大好,仕途暢通,我看著,是個絕佳的人品。”
阮母雖久居內宅,卻也不是對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聽了他這話,抬眸道:“就是那個前科狀元,姓方的?”
阮維見她知道,便笑起來,點頭道:“是也,還是方閣老問起我此事。那方見山二十有二,雖年齡大了些,卻也潔身自好,對阿寧也能疼惜些。況且……方閣老向我透漏了,過幾年他致了仕,便要抬舉方見山接替他。”
“聽聞朝堂中清流勳貴大有些水火不相容。”阮母頓了頓,道:“方閣老是清流領袖,方見山接替了他,若是再同咱們結了親,那可真是兩邊通吃了……他不是跟陽哥兒同在翰林院為官?”
“是。不過聖上……他在翰林院裡也只能做些閒散事務。不說他,便是二弟和我,也都是職務清閒。咱們阮家,是愈發遠離朝政了,威勢也大不如前。”阮維斂額輕嘆,隨即面上似有舒緩,看著阮母懇切道:“不過若是同方見山結了親,跟方閣老交好,衰敗形勢或可破解。”
阮母沉思半晌,問道:“陽哥兒在翰林院裡也是同他一處的,對他評價如何?”
阮維笑了笑,給自己寶貝女兒挑選夫婿,他自然也是盡了心的,早去問過阮正陽,“陽哥兒說他有些心思,八面玲瓏。不過年紀輕輕做到這個份上,與朝中眾位大臣引為知交,如此才正常。”
還剩下一句話沒說,阮正陽還說他心機深沉不擇手段,不過這話貶義太重,阮維極滿意方見山此人,便不想說出這些話,以免惹得阮母不應。
況且在他看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官場上難免有些彎彎繞繞,阮正陽就是腦子太直,看不上方見山這些作為。
阮母聽了,緩緩點頭,“我聽著那些夫人們對他評價也是不錯的……既然如此,你去同方閣老商量一下,把那孩子帶過來瞧瞧,讓寧丫頭看看也是好的。”
阮維笑呵呵應了,既然阮母如此說了,在他看來,此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阮寧並不知道此事,在宅子裡恍恍惚惚過了幾日,又是盼著陸澤回來,又是擔心姚家的婚事,心事重重,也不常去安順堂了。
又過了幾日,繡茗過來百花苑,請阮寧過去。阮寧只當是祖母想自己了,也沒作多想,匆匆收拾一番便跟著過去。
阮母正坐在正廳裡捧著一盞茶,見她過來便笑眯眯地招過她,“這幾日你也不過來,你父親唸叨著你的婚事,瞧好了一個後生,今日便過來。你一會兒呆在屏風後面,也瞧瞧怎麼樣……”
她嘴裡唸叨著,阮寧的腦袋已經懵了,什麼?
隨即她才想起來,自己這個身體已經十四了,這個時代的女子大都已經訂親,可她又不能說自己有了心上人。否則就算阮維再疼愛她,也難免將她捆起來一頓家法收拾了。
私定終身,對飽讀儒家詩書的阮維來說,可謂是罪不可赦。
她手心裡沁了汗,強笑道:“祖母,您不是說要多留我兩年嗎?這是……”
“那也得先將親事定下來。”阮母嗔怪看她一眼,“你看哪個女兒家都快及笄了還沒定下親事?可不叫人看笑話。”
說罷外面傳來通報聲,想是那人過來了,阮母忙給她眼神示意,阮寧呆呆地走到後面屏風裡,腦中一片混亂,隨即定了定心神,決定想看完後,無論如何,都要否決掉這門親事。
外面的後生已經進來了,同阮母極阮維見了禮。隨即一個老頭兒同祖母交談,阮母的聲音不似平常清冷,不時哈哈笑出聲,聽得出來很滿意,阮維在一旁不時插上幾句,一片和樂。
阮寧聽到那人聲音,驀然覺得耳熟,隨即抬頭看過去,呼吸一時間滯住——
方見山。
竟然是他。
阮寧猛吸了一口氣,看他在外面端坐自然,溫方如玉,看父親祖母神色滿意,悉心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