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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哭喪這一步都省了。
接著李氏恢復了精氣神兒,一頓亂杖打殘了奶孃,將她攆回了家,此番基本上也廢了。
原本李氏是想直接要了奶孃的命,把她扔到亂葬崗去,被阮維勸下了。
那奶孃是從外面僱來的,不是阮府的家生子,若按小兒子因病而死的說法,怎麼都不至於將人打死。當然,事實是奶孃擅離職守讓小兒子被人毒害,可這事兒絕對不能傳出去——
前腳剛死了兒子,後腳就打死奶孃洩憤,明擺著告訴外人阮府家宅不寧。
本朝體制特殊,御史言官雖品階不高,卻可以彈劾任意官員。阮維平日裡雖不拉黨結營,下面盯著他的人也不少,又沒有權勢滔天的靠山,想要保住如今的富貴日子,做事自然得謹小慎微。
所以打奶孃一頓出出氣倒也說得過去,給些銀子壓住便可,再冒頭可就不行了。
至於那一群小丫鬟,都是李氏從江南帶來的陪嫁。恰逢李氏父親在京城安置好了鋪子,將兒子兒媳留在這裡料理,自己看過女兒便準備回去,阮維正不知如何處置這群丫鬟,見此剛好讓李父將她們帶回江南發賣了。
索性那裡天高皇帝遠,平常人家連京裡有個什麼官兒都不知道,光是來回就得幾個月,饒是那群丫鬟再嘴碎,對阮府也沒有半分影響。
明的處理完了,就該處理暗的了。
阮維這幾日忙的可是腳不沾地,眼下就正帶著人往萍姨娘住的地方走去。李氏比他心情更為沉痛,他怕李氏沒個輕重壞了事,好好安慰了一番,好不容易將她勸在屋裡,命幾個丫鬟婆子照看著。
行至萍姨娘的屋子,透過紙窗只看見裡面油燈昏黃,想到平日裡溫婉賢淑的萍姨娘竟能毒辣至此,他不由胸口一陣怒意湧動,跨步上前掀開簾子——卻只聞見一股難聞的中藥味兒。
萍姨娘雙目緊閉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眼眶深陷,旁邊一個小丫鬟正收拾了碗勺要出去,見他一驚,慌慌張張放下東西行了個禮,“大爺來了!”
這一喊,萍姨娘的眼也睜開了。她咳了一陣,眯著眼看見阮維,忙掙扎著要起來給他請安,身子卻撐不起來,反而咳得更加嚴重了。
阮維見她如此,到了嘴邊的狠話也止住了,皺眉道:“不用起來了,躺著罷!”
萍姨娘聞言雙臂一軟,身子頹然地倒在床上,苦笑道:“是妾身沒用,如今竟連個禮也不能給大爺請了……”
“不必說這些!”阮維直視著她,面上隱忍著怒意,“我問你,哥兒是不是被你給毒死的?那不過是個三個月的娃娃,你何至於狠心至此!”
萍姨娘臉上詫異,隨即眼裡漸漸有了淚光,委屈道:“大爺為何要說這樣的話!您子嗣不旺,自哥兒出生以來,豈不知我多為您高興!我一心一意都給了您,到頭來,竟落得這麼一個名聲!說這樣的話汙衊我作甚——”
這麼一番話下來,又是一通咳嗽。她字字句句誠懇悽切,再加上淚眼朦朧,面色憔悴,倒讓阮維拿不定主意了,“我知你前些日子與她有一番計較,除了你又有誰……”
“大爺!”話還沒說完,萍姨娘就打斷他,淚珠兒已然冒了出來,“我在您心中就是這樣的人嗎?自我跟隨夫人來到這府裡,見到您第一面,就將一腔心意都給了您,只因不忍讓夫人傷心,我便打定主意一輩子守著您二位,不再出嫁……哪知造化弄人,自夫人去後,我又喜又悲,悲的是她這樣好的一個人竟不在了,喜的是終於能跟您表露心跡!咳咳——”
她說著,又猛咳起來,旁邊的小丫鬟忙上前給她倒了水,又把她扶起來順著氣,急得幾乎要哭出來,“姨娘,您別急,慢慢說……”又轉頭跟阮維哭訴:“恕奴婢今日說句大不敬的話,姨娘這樣溫柔平和的一個人,前日子經歷那樣的事已經夠可憐了,大爺何故逼她如此?”
萍姨娘喝了口茶稍好了些,忙拽住她示意不要再說,那小丫鬟只好扶著她不再言語。
此時阮維已經意動,萍姨娘倚在小丫鬟懷裡,語氣虛弱,“我這些日子已經是廢人一個,連床都下不得了,大爺要是認定我是兇手,要殺要剮……便隨您吧!”
說著,她雙眼一閉,滿臉淚水。
阮維不曾處理過這種事情,又聽她說了這麼些話,有情有理,不覺心軟下來,剛開始的念頭也打消了。
“沒有最好,若是錯怪了你,我自會給你個公道!”說罷,轉身出了門。
簾子啪的一聲落下來,屋子裡忽然安靜,萍姨娘眼神黯淡下來,摸著肚子喃喃道:“我還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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