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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見阮紹臉上漸成冰雪凝成之勢,他連連恭聲應了,方被放出門去。
一出了阮紹書房,他便又垂頭搭腦,心中唏噓,一路晃到玉笙居門口,瞧見自家妹妹迎面而來。
阮宜喊住他,“這是怎麼了?怎麼像丟了魂似的?”
阮正澤搖搖頭,面色惆悵,又問:“你是從哪兒回來的,這麼晚?”
阮宜嘆了口氣,“剛從百花苑那兒回來,阿寧還是那副模樣,不笑不鬧,連話也懶得多說幾句,只抱著她那張弓玩……”
阮正澤聞言也悵然,“這都幾個月了,還是這樣,誰問都說沒事。我以前幹過些糊塗事,怕在她面前更惹她心煩,她年紀小,心思也多,你多看顧著她才好。”
阮宜點頭,“還剛去找了她,邀她明日去同別家女兒玩耍,也好散散心。”
阮正澤稱奇,“她竟同意了?她不是向來最不喜這種場合?”
“誰知道呢?索效能出去玩玩也是好的,整日憋在院子裡沒的心煩。”阮宜神色無奈,又跟阮正澤敘過幾句,方才散了回院。
……
百花苑裡仍是一派明媚繁華景象,粉的杜鵑,黃的迎春,白的玉蘭,紫的蟹爪,花香混淆,沁人心脾,色彩紛繁,惑人眼珠。
多虧丫鬟們勤澆水,常捉蟲,閒著沒事鬆鬆土。
而它們真正的主人,宛然一個負心漢,時而對天長吁,時而望地出神,偶有活過來的時候,拿著一張弓箭殺氣騰騰,射準了天下太平,射不準弓箭亂飛,花草零落,惹得丫鬟們淚眼漣漣,眼睜睜看著自己一番忙活化作草灰,消弭殆盡。
偶爾阮寧會安慰她們,“落了也好,化成肥料,明年這些花才會長得更好。”
丫鬟們面上微笑,恭敬答是,內心卻在咆哮,大家多吃點飯,加把勁兒,就有充足的肥料了啊!您真的不用這麼勞心費神啊!啊啊!
可她們誰也不敢說出來,誰也不想說出來,否則會剝奪了姑娘唯一的樂趣,到時她就只剩下看天看地看空氣了。
阮宜走後,阮寧今日難得早早收了弓箭,回到屋裡。
小丫鬟打掃戰場,大丫鬟跟到屋裡。
阮寧對著西洋鏡發了半天神,紅玉端了洗臉水,青杏拿著布巾子,墨衣捧著肥皂面脂手膏等物,白芍……白芍已經很久都沒有工作了。
她以前的工作是給自家姑娘卸除釵環,可阮寧很久沒出過門,也很久沒收拾打扮過,每日只綰個簡簡單單的小髻,末了,一扯就鬆開。
今日她仍站在一旁,無所事事,等完事了就回去歇息。
阮寧又發了一會兒神,驀地開口:“白芍,你明天給我梳個髮髻。”
白芍一愣,眼中發出爆喜的光芒,手足無措,語氣期待興奮,“沒問題,姑娘,您想要什麼髮髻?”
阮寧斂眉思索,“風華妙絕的。”
白芍眨眨眼,努力想象。
阮寧食指點點下巴,“絕世驚豔的。”
白芍歪歪頭,蒐羅髮型。
阮寧雙眼發亮一拍手,“豔驚四座的!”
白芍目光掃過其餘三人表示詢問,只見三臉懵逼。
阮寧擺擺手,“就這樣了,洗漱睡覺,早點休息!”
待洗漱完畢,正要上床,外面紅玉又跑了過來,手裡捧著一盆紫色鈴蘭,熙熙攘攘開得熱鬧。她語氣遲疑,“姑娘,范家公子……”
“又送花了?”阮寧眉頭一斂,“又拿回來了?”
紅玉臉色尷尬地拽拽衣角,那范家公子驕傲挺俊的一個人,拉下臉整日往這兒送東西,也是怪可憐的。
再者,人太俊俏了,就那麼默默不語盯著她,她也招架不住啊……
阮寧朝門外翹起下巴,“該扔哪兒扔哪兒,別讓我看見!”
她倒是想跟範景同說清楚,奈何那人自壽宴酒醉後,一見她就走,連半分機會都不給她留,一直到現在離開了阮家,就更不可能了。
翻身上床,蓋上錦被,阮寧合上眼,將他拋在腦後,不在話下。
第49章
春日宴。
明華長公主府上。
此時,後花園裡; 聚集著京中大半貴女。
端碟奉酒的丫鬟魚貫而入; 各個紅裙綠裳; 笑臉明媚,規矩周到。
然而再明媚; 也明媚不過園子里人比花嬌的諸位姑娘。姑娘們養在深閨; 自然出落得比花朵更嬌豔。
阮寧怡然自得端坐在簇簇攘攘的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