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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媽媽都不敢看章哲了。
章哲聽了姜辛的話,面孔也瞬間變得雪白,卻只是呆了一瞬,猛的拂袖而去。他步子急促,帶動一陣風,吹得火燭直晃。不等人心為那好不容易緩過來的火苗鬆快,咣噹一聲門響,那火燭最終噗一聲滅了。
姜辛也猶如溺水之後的人找著了呼吸。
臉上冰涼一片,不知何時,眼淚有如泉湧。心裡空了一大片,痛得她死去活來。早就說,不該一時沉迷於他對她的好。
男人都一樣,千百年來,冠上去的只有四個字:“負心薄倖。”她怎麼就還敢相信呢?這回被咬得重了吧?連心都被咬碎了,活該。吃這麼大一虧,以後總該收攏住自己的心,該怎麼過就怎麼過了吧?
她踉蹌著往前走,雙腿卻被秦媽媽抱得死緊,她咬著唇,用手背把臉上的眼淚抹了抹,嚥了咽幾口唾沫,把有如刀割般的喉嚨潤了潤,道:“起來吧,媽媽,沒事了。”
秦媽媽一鬆手,癱坐在地上,道:“奶奶,您怎麼能這麼大氣性?出嫁從夫,六爺就是您的天,您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也得容六爺慢慢給您申,可您這話如此激烈,你們哪還有轉寰的餘地?”
姜辛摸索著坐下,有氣無力的道:“媽媽,我做得還不夠嗎?他先入為主,認定我不孝,難不成就為了讓他心氣舒坦,我便要把這莫須有的罪名應承下來?”
憑什麼?她也是人,書上都什麼以夫為天,難道她就該死活都交給他?可聖人還說妻者齊也呢,他不應該如對待他自己一樣對待她麼?他可曾對他自己枉顧生死?
秦媽媽都快哭了:“人生氣的時候,什麼話都說,可那都不是真的,您總得好好說,慢慢說,這,怎麼就把和離的話都說出來了?”
姜辛虛弱的撫著自己胸膛。那裡空空的,雖不是冬天,可這灌進來的風比冬天的冷風還要冷。不要緊,人受了傷,就算沒有好醫好藥,也總會慢慢痊癒。
她會給自己縫補好,甚至比從前還要堅固,保證刀槍不入,絕不會再把自己的軟肋交給對方,讓他肆無忌憚的傷害她。
她道:“您也說,吵架的時候說的都是氣話。許他說不許我說麼?這樣的日子,不過也罷。”
和離又如何?她不怕一個人過日子,如果過這樣憋屈的日子,她寧可不嫁。
章哲小兩口鬧翻了,很快就傳遍了闔府。
連顧氏都知道了。
原本念郎交給誰養,她是不關心的,可老太太非要抱到姜辛那裡,她也只有冷嘲。老太太要拿捏誰,要敲打誰,要嚇唬誰,暫時都妨害不著她的利益,她唯今的目的,就只有一項,那便是“安胎”,其餘的,愛怎麼鬧就怎麼鬧去吧。
自然也鬧到了章老太太那裡。她這邊還叫人安排念郎連夜搬到姜辛那裡呢,剛準備走,就說他二人吵翻了,章哲拂袖而去,徑自去了二門外的書房。
章老太太也目瞪口呆:“這,怎麼就鬧成這樣?”
她以為章哲頂多是喝唬姜辛幾句,怎麼就……
章媽媽小聲回道:“敬亭院裡的丫鬟都嚇傻了,聽說六奶奶要自請下堂……”
章老太太當即就道:“那就讓她……”剛說了半句,又硬生生把剩下的話嚥了回去。娶她的初衷是什麼?萬一把她打發了,六郎真有個好歹可怎麼辦?
章老太太緊抿著唇不說話。
外面乳孃怯生生的回話:“老太太,曾孫少爺……再不睡就太晚了,這……”到底還送不送過去啊?
章老太太狠狠的瞪她一眼:蠢貨。沒一點兒眼色,這時候還敢腆著臉往前湊?
章媽媽看了看章老太太的神色,請示道:“天色太晚了,未免太折騰,要不,還是讓曾孫少爺先睡下吧。”
章老太太不冷不熱的哼了一聲,章媽媽知道她這是同意了,忙使眼色,示意乳母退下。
室內一片靜寂,章老太太卻了無睡意,她歪在枕上,長吁短嘆。章媽媽只當她擔心章哲,便勸慰道:“夫妻相處,哪有筷子不碰碗沿的,說不定明一早就好了呢,老太太就別憂心了。”
小夫小妻,哪有不吵架的?說說氣話也就罷了,哪有吵一回就和離的?
章老太太長嘆一聲:“六郎看著溫和,其實最有主見,有時候我不擔心三郎,反倒最擔心他。你說當初求娶那姜氏,他到底是怎麼個心思?”
“這……奴婢也不清楚。如老太太所說,六爺看似很好說話,可他自己的心思,誰也琢磨不透。”
章老太太點點頭:“是啊,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