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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不值錢的茅草編的東西,即便有手藝加成,註定了它的價格不會高於這個年代稀罕的搪瓷製品,或許是因為價格低於了心裡價位,對方一口氣又挑了好幾件物品,在這對母女離開後,江流的貨品一下子少了四分之一。
或許是江流的草編品確實稀罕,或許是剛剛那對母女的舉動引來了好奇的人群,在集市結束前,江流攤位上最後一個草編匣子也被人買走了。
他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收集茅草花朵,晾曬染色,構思花樣編織成型,最終換來了四斤七兩的糧票,三尺布票,兩張工業券,一對豬耳朵以及十六塊錢。
而原身在地裡累死累活,每年掙的工分除了兌換的糧食外,摺合成錢也就五六十塊。
江流意識到,他的這個買賣,或許真的能做下去。
第7章 愚孝男7
之後的日子,江流逐漸將生活的重心放在了趕集賺錢上,因為每次他帶到集市的貨物都能很快賣光,很快的同公社的人注意到了這件事,從一開始的同情,漸漸的開始有不同的聲音傳出。
“你聽說了嗎?”
晚上睡覺的時候,王雪梅想著白天從別人那兒聽來的訊息,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乾脆推醒了已經熟睡的丈夫,想要和對方說道說道。
“聽說什麼?”
江海睡得好好的被人吵醒,心裡自然是不痛快的,可妻子的身份特殊,加上他的工作也是岳丈幫忙安排的,再多的怒火也只能壓在心底。
說來王雪梅的條件不錯,她爸是公社唯一一所小學的校長,不過這個校長不是因為他學歷高當上的,而是靠自己在公社當副主任的親大哥,王雪梅的親大伯。
早些年,文化人受到的迫害嚴重,真正有本事當校長的早被送到農場批鬥改造去了,反而讓王雪梅她爸王多玉佔了便宜,即便現在形勢逐漸好轉,越來越多的知識分子被平反也沒有改變。
按照這個家庭背景,王雪梅完全可以嫁到鎮上或是縣城,吃供應糧,可是她就是痴心的看中了白淨俊秀的江海,哭著鬧著非要嫁他。
那時候高中停課,還在唸高二的江海充其量也就是初中文憑,家裡條件普通,唯獨三代貧農的身份能當做一項政治資本。
但是鄉間太多太多的貧農,這也不算是一個多稀罕的東西了。
可誰讓王雪梅態度堅定呢,兩人還鬧出了在當時看來算是醜聞的未婚先孕,王家人沒辦法,只能捏著鼻子認下了這門親事,王家還活動關係,幫初中學歷的江海在公社小學安排了一個老師的工作。
江海在學校的工作還得仰仗岳家扶持照顧,因此在家對妻子王雪梅是越發百依百順,哪還敢給她臉色看呢。
“就是你大哥,這些日子一天天往家裡搬茅草,編了一些新鮮玩意兒拿去集市上和人家交換東西,據說生意很是不錯,帶到集市上的貨物總能很快賣光。”
王雪梅嫉妒地說道,一開始江流往家裡搬茅草的時候,她還準備看笑話呢,畢竟那種鄉下隨處可撿的茅草做成的東西能值多少錢呢,白送她她還嫌棄那玩意兒佔地方呢。
在她看來,江流就是蠢到了極點,做白用功。
“聽人家說,你大哥一天能掙這個數呢。”
王雪梅比劃了一個巴掌,她是往小了說,村裡都傳江流趕一次集能掙個七八塊錢,王雪梅覺得這或許是以訛傳訛誇大後的結果,因此將數額稍微縮小了一些,她哪裡知道,江流真正掙的錢,遠遠超過隊上流傳的數字。
這也是大家的常規想法,在他們看來茅草做的東西是不值錢的,就算能夠賣錢,一筐的東西六七塊也是頂了天了。
“你想想,大哥一個月趕兩次大集呢,一個月就是十塊錢,一年就是一百二十塊錢,他發大財了。”
江海在公社小學當老師,一個月有十八塊錢的工資,每年的收入遠遠高於王雪梅現在說的這個數字,而且江海這人精明,對外只宣稱公社給他的工資是十塊錢一個月,每個月就往家裡教五塊錢的家用,時不時還以各種理由從老太太那裡把錢拿回來,算起來,二房這個小家這些年攢的錢就已經是一個大數字了。
按照他們以為的江流的賺錢速度,是遠遠趕不上他們的。
可王雪梅不那麼想,她這人高傲驕縱慣了,向來看不起唯唯諾諾的大嫂,現在知道對方的日子就快要好過起來,她哪裡受得了呢。
尤其以前大房掙了錢,那都是上交公中的,而錢交到公婆手裡和直接交到他們手裡又有什麼區別,現在看著大房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