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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遠侯抬頭望向晉王,很快被馬上騎士那雙凌厲酷戾雙眸逼得低下頭去。
晉王抬手往後一擺,那些護衛在車隊兩旁的府衛紛紛讓開,車伕識趣地將馬車趕至一邊。
晉王親自帶府衛護送回京,除去晉王不好的風評,確實是件極有面子的事情,威遠侯心中略有得意,忙對馬車裡的人道:“五丫頭,還不下來謝過王爺。”雖晉王多此一舉,但他作了表態,他們只能感謝。
“是,大伯父。”
車裡的人應答一聲,聲音是少女特有的清亮柔和。車伕跳下車,恭敬地將車門開啟,先是兩名穿著素雅容貌清麗的丫鬟率先下了馬車,然後躬身立著,伸手將馬車裡的少女迎了下來。
最後下來的是一名眉目精緻的少女,穿著一套柳青色斜襟深衣,袖口與領口繡有連珠團花錦紋,腰懸羊脂玉佩,飄逸嫻靜。少女由丫鬟扶著走到威遠侯身邊,襝祍為禮,遙遙地朝晉王行禮,以示感謝。
晉王的目光在她半垂的臉龐滑過,少女的姿態恭敬,半垂臉以示尊重,夕陽在她瓷白的臉蛋上投射出好看的剪影,半垂的眼睫遮住了那雙清亮出奇的眸子。晉王的目光一掠而過,快得讓人無法察覺,沒有半句多餘的話,說了聲“告辭”,便帶著那群讓人有心理陰影的府衛離開了。
等晉王的府衛離開,在場所有人皆舒了口氣,同時此事也很快在京城中傳開來,眾人紛紛猜測起晉王箇中目的,使得無辜被牽連的鎮北將軍愛女又出名了一回。
二老爺回頭看向身旁立著的侄女,關切地問道:“阿寶,可曾受傷?”
阿寶是李明錦的小名,李繼堯為愛女所取,掌中寶珠之意,視女兒為他的珍寶,李繼堯時常掛在嘴裡叫慣了,時間一長,家中諸位長輩也跟著一起叫。
阿寶終於抬起頭來,明媚俏麗的臉蛋上露出笑容,一個不小心,一顆小虎牙露了出來,笑得極為活潑可愛,“二伯放心,阿寶一切皆好。”
二老爺與四老爺同母所出,從小到大關係極好,又憐阿寶自幼喪母,身邊沒個女性長輩關心,父親又常年駐守邊境,一來二去的,極為關心這侄女,視如已出,見她笑得不失幼時可愛,心情也跟著好轉,笑道:“阿寶長大了。”
“可二伯還是這般年輕。”
“你這丫頭就是嘴甜。”
威遠侯假意咳了聲,說道:“先進去罷。錦丫頭既然回來了,先去拜見你們祖母,省得她老人家叨唸。”
阿寶聽罷,乖巧地應了聲是,神色平靜地隨著幾位叔伯一起進了威遠侯府。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 章
到了榮安堂,接到訊息的幾位夫人都到了,正陪在老夫人身邊說話,侯府的少爺姑娘們雖然知道阿寶今日回來,但因先前發生了那些事情,長輩並不欲讓他們徒增憂慮,便沒有通知他們,只給他們傳話明日早上請安時再見回府的姐妹。
先前早有伶俐的丫鬟探聽到門前的事情,早已回來稟明瞭老夫人,知道是虛驚一場,所有人都放下心來,這會兒倒是有心情說笑了。
阿寶跟在幾位伯叔身後進來,依次拜見各位長輩,最後坐在炕前的腳踏上,依在老夫人身邊。老夫人拉著孫女的手,憐惜地拍著她的背,連連說:“終於回來了,你爹可真是好狠的心腸,自己不肯回來,卻要累得女兒也跟著他在邊境吃苦……”
阿寶笑道:“阿爹是極想祖母的,可是邊境連年戰爭不斷,阿爹身負皇命,實在是走不開。年前北夷人南侵,那一場戰鬥阿爹還受了傷,養了好半個月才能起身,都瘦了一大圈兒,我……”說著,眼睛一紅,哽咽出聲。
老夫人大吃一驚,失聲道:“不是說只是輕傷麼?”
阿寶低下頭試淚,哽咽道:“那是阿爹不欲讓祖母和幾位伯父叔父擔心,才會說是輕傷,當時大夫都說若是阿爹醒不來,就、就……”說到傷心處,阿寶將臉埋在老夫人膝上,痛哭出聲。
老夫人雙目含淚,嘴裡連連罵著老四騙她,怎麼可以欺騙老母之類的。
眼看祖孫二人就要抱頭痛哭出聲,周圍的人少不得寬慰,好半晌才止住了。
老夫人是真的關心遠在邊境的兒子,那是從她肚皮爬出來的孽障,雖然時常忤逆不孝讓老母為他擔心,但到底是骨肉親情,如何不關心?聽孫女說他受傷,心口一揪一揪地疼著,連帶的也對阿寶去了幾分不喜,憐惜起她小小年紀就離開這錦繡繁華之地到邊境去吃苦。
威遠侯自知若不是四弟在邊境戍守,攢下軍功,威遠侯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