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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皇將圓胖的短木放到謝昀手中,那短木被他一轉三頓,帶著微芒的尖刺就露了出來,他又這般轉動另一邊,薄如蟬翼的刀片就露了出來,設計精巧,有些門道。
謝昀重新將它扔回給楚皇,一副打發他的神情,“拿著玩兒吧。”
什麼玩兒……這樣的東西,是謝昀給他防身用的,在身邊利器都被收繳的境況下,這個不被人注意的木棍,許能救他一命。
便是九五之尊,楚皇也無法保證自己不會遇到什麼險境,謝昀這個禮物看似平平無奇,但其實……他還是花了心思的。
事實是,謝昀嫌棄這個短木太醜,才拿來送楚皇。
到紫雲宮前,楚皇就沒再進去,他看著小路子推著謝昀不見,他才回轉身體,往他的龍章宮去。楚皇神色並無多少變化,但應森敢保證,他此時的心情定是極好。
“明日……”
應森側著耳朵,但楚皇卻沒再開口。
只感嘆了一句,“罷了。”
應森摸不著頭腦,但也沒有出聲多問,安安靜靜地陪著,轉瞬間又一臉思慮的楚皇,回他的寢宮去了。
翌日清晨,謝昀到德馨宮陪老太后吃了早膳,然後就回紫雲宮,澆花賞景,等宴席快開始了,他才姍姍來遲。
金線黑袍,紫金珠冠,從著裝到配飾,謝昀真正演繹了什麼叫華貴,什麼叫格調,什麼叫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今兒穿了黑色衣服的皇子,在看到謝昀時,都很有撓牆的衝動。
以往謝昀愛穿紫色,畢竟小眾,他們不和他撞色也是容易,但現在他偏愛起了黑色和金色,這就讓他們為難了,到場十來個皇子,有四個和謝昀撞色了。
謝昀一來,就像是野雞窩裡來了只金鳳凰,他不說話,甚至餘光都不掃他們一下,但他的存在就已經是對他們的嘲諷了。
一個個心裡都罵開了,但面上還要維持著體面和微笑。
謝昀從出現到入席,宮殿內都處於詭異的安靜狀態,又許久,眾人才移開視線,繼續閒聊。
謝昀入席沒多久,楚皇就來了。
這個中秋宴說是家宴,但其實來的人也不少,楚皇這邊的確只有皇子王爺宗室,但徐皇后那邊就不止了,京城裡排得上等次家族的適齡姑娘基本都來了,十四五歲的妙齡,人比花嬌著呢。
這就是一個變相的相親宴,而且是楚皇為了謝昀的相親宴。
這是謝昀沒有料到的。他人在皇宮,但心早就飛走了。
其他人喝酒聊天,興致高昂,他就在那邊啃一盒,才送出,又讓小路子孝敬回給他的月餅,這畫風要多清奇就有多清奇。
酒過兩輪,楚皇終於帶他們前往徐皇后舉辦宮宴的清秋殿去。
清秋殿臨水而建,是宮裡除紫雲宮的流月亭外,賞花賞月的最好所在。
楚皇帶著眾皇子來,殿內的女眷幾乎沒有不羞澀的,一雙雙美目,望將過來。
她們第一眼自是威赫極重的楚皇,然後才是眾位皇子,而眾人站立行走,只有謝昀被推著,幾乎第二眼看的,都會是他。
在章華殿出現過的安靜,又在清秋殿重演了一遍,因為楚皇,也有因為謝昀。
謝昀便是被廢了腿,需人推而行走,依舊未能損他半點風華,而瞧見了他,還能再瞧見誰?
在場女眷中,除了眾公主,還能算清醒的,就只有齊凰兒,但即便她心有所屬,不為所動,也不得不驚歎眼前這個謝昀,當真稱得上風華絕代。
她幾乎可以確定,這個謝昀不是她知道的那個謝昀,一個人變化再大,也不可能找不到半點相同的痕跡。眼前的這個謝昀……他是誰?
“平身吧。”
楚皇抬抬手,將眾人的視線和脫韁的思緒拉了回來,“朕進來前,是在玩什麼?”
楚皇這話是在和徐皇后說。
徐皇后眸光輕抬,神色恭謹端莊,“是在對詩,張家的九姑娘得了魁,臣妾正想賞他什麼好呢?”
徐皇后話落,張靜同席的一個妙齡女子就羞澀地低下了頭,但她的眸光卻忍不住抬起,掃過了謝昀的席面,不敢碰及他,就羞澀地收了回來。
在得知家裡有意將她許給謝昀時,她好是難過了一番,一個站不起來的皇子,能帶給她什麼?
但方才驚鴻一瞥,她的不甘不願,忽的就不見了。如果她要嫁的是眼前的謝昀,她想,她很難不願。
楚皇目光掃去,謝昀側身靠著,全然神遊,只怕誰的話也沒聽見,誰也沒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