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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為她找了個解脫的藉口,眼見著手裡端著的茶水已經沒了熱氣,她便起了身,至外間重添了熱水方才回來。
端著茶盞再次跪坐下來時,她發麻的腿還有些僵直,一時間沒控制好身形便失了重心往旁邊歪去。
林珍惜心下一驚,第一反應便是護住茶盞,但好在及時控制住平衡,總算有驚無險。
可是方才的一番動盪也引得茶盞的底託與杯身之間發生輕微的碰撞,於是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在過於安靜的屋子裡顯得格外突兀。
細微的響動亦引起了慕容衝的注意。
他身子後傾,自屏風後露出俊美容顏。
林珍惜這才注意到他今日冠發未束,連簪子都不曾綰,如綢的墨髮全部披散下來,瀑布般傾瀉在背脊上。
他身上所著衣物雖是鮮卑的傳統樣式,卻也是慵懶而又隨性的款式。
顯然,這一日他都沒打算從書房裡出去。
聽說今日是他的休沐日,難得不用處理郡中事務,他卻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看一天書。
學霸什麼的最討厭了。
林珍惜禁不住憤憤然的在心下嘀咕。
慕容衝見林珍惜端著茶盞坐在屏風外,先是有些詫異,後又似明白過來,道了一句:“有勞了。”
說罷,他伸手便要去接她手裡的茶盞。
林珍惜舒了一口氣,配合的往他跟前遞了遞。
慕容衝的在接過茶盞的同時,指尖亦略觸上了她的,這下可叫她受了驚嚇。
這一點,管事婢女可是再□□復的強調了又強調、囑託了又囑託的:無論是遞東西給郎主,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絕不可以和郎主發生身體接觸。
鑑於昨夜已經鑄成大錯,林珍惜覺得自己還是嚴格遵守太守府裡的規矩好,免得再出什麼亂子。
想到這一層,她慌忙急著縮手,怎料慕容衝還未將茶盞接穩,一時間茶盞傾斜碎了滿地,剛換過熱湯的滾燙茶水便盡數潑到了她的手背上。
當火燒火燎的疼痛自手背上竄起,林珍惜不由的一哆嗦,雖咬著唇亦控制不住陣陣抽氣聲。
慕容衝隨即俯下身來,伸出掌欲覆上她的手檢視。
隨著兩人距離拉近,他身上殘留的淡淡墨香逸進她的呼吸,心跳便不由得快了幾分。
垂在肩背後的髮絲亦隨著他傾身的動作滑落至身前,不經意間拂過她的面頰,攜著微涼的觸感。
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林珍惜雙頰發燙的垂低了頭,卻覺手背上的疼痛反而不及心底的悸動來得明顯。
她意識到自己又逾了界,驚慌之下忙自他掌中抽回雙手,含糊不清的說了句:“我這就去拿掃帚來收拾。”
說罷,他也不顧慕容衝的反應,轉身落荒而逃似的跑了出去。
退出書房後,她的雙頰還燙得嚇人。
似乎覺得迎面吹來的風也不足以緩解腦袋的昏沉,林珍惜緩住腳步,蹲下身子坐在了屋前的臺階上。
她需要冷靜一會兒,於是將兩隻手貼在了面頰上,如此還覺不夠,又扯起一邊的袖子在臉旁邊扇著風。
坐了一會之後,情況果然好了一些,只是心還跳得厲害。
林珍惜捂著胸口長舒了一口氣,捋了捋袖子正準備起身,卻忽然覺得身邊有個人挨著自己坐了下來。
“你似乎很喜歡坐在門口。”隨著慕容衝柔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林珍惜驚得又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刻意拉開與他的距離,同時抬眼偷覷院中,生怕那管事婢女看到這一幕,又要對她嘮叨許久。
見她未做應答,慕容衝又道:“你的手可是燙傷了?”
順著他的目光落在手背上,林珍惜這才意識到被茶水燙到的那一大片正紅腫的厲害,若不及時處理,搞不好還會起水泡。
縱使十分為自己的雙手擔心,林珍惜還是硬撐著不肯承認,掩耳盜鈴的將手往回縮。
此時的慕容衝卻一改往日的柔和態度,忽然伸出掌將她的手捉住。
對患處突如其來的觸碰疼得林珍惜“嘶”的一聲,慕容衝的掌隨之鬆了鬆,她就藉著這個空隙將手抽了出來。
這一次索性藏進了袖子裡。
感覺到她決然的態度,慕容衝兩掌在半空中頓了片刻,而後訕然收回。
他亦側回頭去不再看她,似凝視著眼前的地面般低語:“屋子裡有藥,我去拿與你。”
說完這句,他便起身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