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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他卻都未有應答,她這才覺得不對。
“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林珍惜有些擔憂,伸出手夠到他跟前晃了晃。
慕容衝還是垂眸不語,然而這夜裡幽暗,也瞧不清他面上神色。
想起那夜在太守府裡,慕容衝中毒嘔血之事,林珍惜忽然緊張起來。
情急之下,她也顧不上許多,忙傾身挪到他近前。
原本兩人分坐船頭與船尾,平衡著船身的,現下她一動,那小船也跟著搖晃起來。
這下慕容衝才終於有了反應,卻是徹底扔下船槳,轉而緊攥住船舷。
此時林珍惜已至他身前,展開雙臂努力維持住平衡,卻還盡力朝他近前湊,藉著星光往他臉上瞧。
靠得近了,林珍惜才發現,他薄唇緊抿,垂落在眼瞼的睫羽正顫抖,面色亦十分蒼白。
他纖長而又骨節分明的手,緊攥在船舷之處的指間已然泛白。
“可是哪裡不舒服?”林珍惜關切的詢問,忙伸了手至他額上試探,然而觸手溫度正常,只是隨著她的觸碰,他睫羽下的扇形陰影又明顯的顫了顫。
見此情形,林珍惜隱約明白過來什麼。
難道說他怕水?
可是剛才他還攜著她順利甩掉那些護衛,他分明武功不低,而對於鮮卑貴族來說,自小習武倒也並不奇怪。
更何況,依照歷史的發展,他還會率領大軍包圍長安,其間不乏流傳於世的戰役獲勝。
他百年之後的諡號還是威皇帝,可見他只是生了一副迷惑人的外表,內心裡可是十足的血性男子。
可是他居然怕水?
這強烈的反差感,實在有些奇怪。
林珍惜胡思亂想著,正打算直接問他實情,那船身卻忽的一晃,直叫她失了平衡。
她整個人直直朝慕容衝撲去。
千鈞一髮之際,還是她眼疾手快,適時撐住了船板,勉強控制了局勢。
林珍惜略舒了一口氣,卻再不敢輕舉妄動,直待得那劇烈搖晃的船身漸漸穩下來。
因為她的衝撞,慕容衝被她壓得仰倒在船板上,而林珍惜奮力支撐的雙臂就撐在他身子兩側,一時間兩人的袖袍與烏髮互相交/纏,曖/昧非常。
雖說這般近距離接觸已不是第一次,林珍惜還是覺得十分羞赧,霎時紅了雙頰,正試圖爬起來,一直低垂睫羽的慕容衝卻在這時掀開眼簾。
那璀璨雙眸竟讓漫天繁星失色,林珍惜已將羞赧拋到九霄雲外,痴然墜入他眸中。
心裡似被什麼絞著,有些抽痛,她又想起初與他相遇時的光景。
似乎也是這般,只是那時的纖柔少年如今已長成俊秀郎君,盛裝在眸子裡的也不再是絕望,而是沉澱了近十年的隱忍。
即使在心裡恐懼的折磨下也不肯開口。
她不禁設想,是否在秦宮裡無數個噩夢般的夜晚,他也是這樣度過的。
即使內心充滿了痛苦、委屈、恐懼或是仇恨,卻都拼命的壓抑著,為了不牽連族人,而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咬緊了牙關,承受著屈辱。
高貴的鳳凰始終蒙塵,儘管滿身翎羽輝煌,卻掩埋在汙濁的泥沼之中。
他若是怕水也不奇怪。
曾經以那樣的方式尋求解脫,或許沒有人比他更明白,在冰冷而幽閉的水中,被絕望和孤寂包裹,呼吸一點一點被掠奪,靜靜等待死亡的那種感覺。
縱使他在累世流傳的故事裡一再被提起,被妖魔,被神化,他也終究是一個人。
思緒愈加紛亂,心上的疼痛也隨之緊迫,林珍惜下意識的蹙緊雙眉,輕抬柔荑,觸碰他緊抿的薄唇,而後輕柔的一遍遍撫過。
他似在她的觸控下得到緩解,漸漸微啟薄唇。
神色平緩之際,他眸光瀲灩,似覆上一層水霧。
林珍惜怔了怔,訕訕然欲收回手,卻覺一雙手臂將她背脊環上,用力一箍,她便再度失了平衡。
船身搖晃,整個人都天旋地轉,林珍惜不知所措起來。
兩人間過近的距離讓她呼吸滯納。
她雙手抓了半天,好不容易重新撐住船板要從他懷裡掙脫,他卻忽的將臉埋進她的肩窩。
他纖長的睫羽輕掃過她精緻的蝴蝶骨,她甚至能感覺到他高挺的鼻樑正抵在她襟前,可是相擁的溫暖漸漸取代了心猿意馬的慌亂。
船身漸漸平穩下來,林珍惜不再掙扎,鬆開雙手輕柔的將他攬住,而後伏在他耳畔低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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