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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聖人想了想,又道:“請洛陽令裴晉入宮,鄭國公年事已高,暫不驚動,你派人將穆鑫喊來。”
匡敏領命而去,立刻讓隨侍聖人,有頭有臉的內侍們去各家通知。宰相們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待到了甘露殿,見同僚也在,便將心沉了沉。
聖人已然恢復了平靜,瞧不出喜怒,見國之重臣們都已到達,便道:“如今各國使者齊聚,朕也不欲讓他們笑話了去。儲位未立,國家不穩,你們可有異議?”
他驟然丟擲這樣石破天驚的一句,即便是久經風浪的幾位宰相和勳貴,也有些驚訝。
短暫的沉寂後,鄭國公世子穆鑫率先道:“陛下聖明!儲位穩固,則四夷敬畏,四夷敬畏,則四境太平!”
鄧疆見狀,忙道:“陛下聖明!”他雖對下屬乃至同僚霸道狠戾,在聖人面前卻一直如同一條搖尾乞憐的狗,若不是前頭有首輔和洛陽令壓著,他怎會不第一個跳出來迎逢拍馬,以表忠心?
有這兩位冒頭,旁人也不好說什麼,憤憤讚頌聖人聖明。
聖人早猜到會是這等情況,見他們表態完畢,這才不動聲色地說:“本朝延續古禮,有嫡立嫡,無嫡立長——”說到這裡,故意停了下來,一臉高深莫測地看著眾人。
衛拓、裴晉、江柏等人已品出不對,不敢貿然接話。
衛拓的年紀、資歷本就最輕,心安理得地站在最後,梳理思緒;江柏知鄧疆視自己如仇讎,明白稍有不慎冒頭就會對向自己,現在又沒擔任宰輔,也就趁著這一絲空隙,飛快思考;裴晉早已打好腹稿,卻因裴熙之故,絕不冒尖。
被人稱為“小張宰相”的張榕與裴家沾親帶故,他雖沒弄明白裴家的用意,卻知裴家最有前途的裴熙與代王關係極親,張榕又是御史大夫出身。旁人為了逢迎聖人和魏王,可以提魏王做太子一事,他卻不能,還不如藉此機會向代王賣個好,故他毅然道:“既是祖宗規矩,自沒有破除的道理!皇長子仁德寬厚,當為太子!”
鄧疆一聽,當真是七竅生煙。
他的嫡長孫女就是魏嗣王妃,自然希望魏王登基,只是沒料到聖人會這樣明著問他們,正在想該怎麼回答,張榕就跳了出來,還這樣義正言辭……他該怎麼說?他能怎麼說?難不成說代王不好?這話一旦傳出去,張榕就該是天大的清官、忠臣,自己就該是話本子裡做丑角的奸臣了!
天下人的抨擊固然不要緊,聖人的心意才是第一的,自己雖要捧魏王上位,也不能抨擊代王,失了聖心啊!
真要說起來,鄧疆做官和做人的本事實在不怎麼樣,若不是有個知曉“未來”的鄧凝敲邊鼓,他也不至於熬過幾次險之又險的政治角逐,入了聖人的眼,雖說只是起個制衡的作用,到底也當了宰相不是。真到這種關頭,既不能和幕僚商議,也不能一味諂媚逢迎,他便露出幾分不足和窘迫來,全無針對同僚時的志得意滿,咄咄逼人。
張敏不欲得罪代王,卻也不敢像張榕這樣要名聲不要命,旗幟鮮明地支援代王,畢竟張榕還年輕,光憑這一份剛正不阿的清名就能繼續做很多年官,他卻老了,子孫也都在做官,實在不能惡了新帝。故他一如往常和稀泥,不疾不徐地說:“代王殿下賢明仁德,品行毋庸置疑,子嗣上卻有些荒涼。”
鄧疆一聽,如聞綸音,忙道:“正是!代王殿下子息不豐,頗有些為難。”
聖人似他們所想的一般,沒半點不悅,鄧疆見了,更加堅信聖人壓根不想立代王,只是拿代王起個頭的心思,便聽聖人緩緩道:“哦?既是如此,該立趙王?”
第二百五十一章 儲君之議
聖人這麼一問,最心熱的鄧疆都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了。
不立代王,尚可用子嗣荒涼做藉口,不立趙王又該用什麼理由呢?趙王的生母出身江南,聖人應立北地女子所出的皇子為太子?哪怕誰都明白這便是不能立趙王的緣由,也沒辦法光明正大地說出來啊!
沈昭容出身鹽商之家,不能讓區區鹽商成為天子母族雖是個好理由,真要說出來,卻是打聖人的臉了——鹽商如此上不得檯面,聖人為何還要冊沈昭容為九嬪之一呢?既是酬沈昭容生子有功,那便是母以子貴,又怎能談上得上不得檯面?
當然了,真要找藉口,無論如何都是找得出來的,眾人之所以緘默不語,只因聖人問話的方式不太對。
代王不能做太子,那趙王呢?趙王不能做太子,那魏王呢?魏王可以?為什麼?魯王和韓王不行麼?魏王若不能做太子,魯王呢?魯王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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