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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他本不想解釋,見到女兒的模樣又軟下心來,緩緩道:“洛陽裴氏文風昌盛,家學淵源,歷經三朝而不倒,位至三公九卿者不計其數。土地田產遍佈河南、弘農等地,乃是本朝屈指可數的膏粱之家,頂級門閥。你所學的《新論》、《典論》等著作,皆是出自洛陽裴氏的祖先之手。”
說到這裡,他覺得有必要對女兒解釋一下洛陽裴氏和其餘世家的區別,便道:“前朝末年,烽煙四起,洛陽裴氏旁支膽大毛天,謀害嫡支,擁立偽帝,自立為王。裴氏嫡子歷經千難萬險,遠赴秦川,投於太祖麾下,受封上宛侯,世襲罔替。”
“上宛侯?”
“正是,你莫覺得他們家才一個爵位,還僅僅是個侯爺就小瞧於他們。上宛乃是著名的鐵礦所在地,置鐵官,富裕至極。更何況他們家的男丁,代代都領得是實職,就好比裴熙,他的祖父身為河南尹,位列從二品,與首相、次相平級。至於他的父親……”秦恪想了想,才說,“七年前我離開長安的時候,他的父親是門下省左補闕,不知現在如何。”
還有句話,秦恪沒說。
在大夏秦氏皇族的治下,世家的日子實在有些艱難,清名能保證,實權很難拿,唯獨洛陽裴氏例外。
作為第一個投效大夏的膏粱之姓,又是在那樣破罐子破摔的情況下,第一任的上宛侯完全是太祖手上的刀,指哪打哪——太祖說要重定世家名錄,上宛侯就鼎力支援;太祖不承認自己的生父,上宛侯就引經據典,舌戰儒林;太祖要削弱世家,上宛侯立刻捐出許多祖傳田地……正因為裴家的識時務,才讓他們成為了大夏第一世家,同樣,也被旁的世家排斥得厲害,多有閒話。
閒話這種東西,說歸說,想真正動搖裴氏一族的地位,卻是不能的,更何況,這個裴熙……
“這個裴熙,是大夏有名的神童。”秦恪頓了頓,才接了下一句,“以狂放不羈,膽大包天著稱。”
沈曼點了點頭,追憶往昔:“他年歲與九弟差不多大,因神童之名傳遍天下的緣故,被聖人和穆皇后招入東宮,做太子的伴讀。”
聽到這裡,秦恪的面色就有些發苦:“九弟的學問雖優,卻也不算頂好,但一道讀書的那些人,無論是他的兄長還是伴讀,無一人敢越過他。偏偏這個裴熙,一來便處處壓著九弟,九弟先是故意犯錯,惹他受罰,被聖人斥責過幾次後,索性明目張膽地欺凌於他。誰知裴熙非但沒忍氣吞聲,還與九弟打了起來。穆皇后為此勃然大怒,聖人心中也十分不快,本打算責罰於他。誰能想到裴熙一通奏對,非但讓聖人大為欣賞,還給他賜了字?要知道,那一年,他可只有八歲啊!”
秦琬知道,自己那位素未謀面的阿翁,最喜愛的孩子便是嫡出的小兒子,排行第九的皇子,亦是當今的太子。代王只因年長,可能威脅到太子的地位,就被聖人尋了個機會流放到此地,七八年未能回去。這個叫裴熙的傢伙得罪了聖人視若心肝的穆皇后和太子,竟還能討得聖人歡喜,非但安安穩穩地活下來,還活得這麼張揚,一點沒過得不好的意思,實在是……很有本事。
正因為如此,問題就來了,這位洛陽裴氏的嫡子,大名鼎鼎的天才,為何挑了個這麼“好”的時機,招搖過市地來到彭澤這個如此敏感的地方?
秦恪和沈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夫妻沉默半響,最後都化作深深的嘆息。
如今的他們,就如盲人在黑夜中行走,完全摸不清方向,無力至極。
這時,七月走了進來:“大王,娘子,小娘,趙肅和程方回來了。”
第十七章 所為
趙肅?程方?這兩人怎麼湊一塊去了?
秦恪心中奇怪,下意識地望向妻子,就見沈曼微微皺眉,面上露出幾分憂色:“趙肅回來得如此之快,事情只怕沒成。”
因著裴熙的到來,秦恪本就心亂如麻,聽見妻子這樣說,眉頭更是擰成了一個結,半晌才道:“是福是禍,終究沒辦法躲過,你好生休息,我去正屋。”
秦琬見狀,忙道:“我也去,我也去。”
“你這個小東西,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在添亂。”沈曼點了點女兒的額頭,神色溫柔而寵溺,又夾雜著點無奈,“成天跟著你阿耶,就和條小尾巴似的,怎麼都甩不脫。”
秦琬皺了皺鼻子,很不高興地說:“我才不麻煩呢!”
秦恪唯恐女兒誤會,忙道:“不妨事,不妨事。”
沈曼一聽,登時笑了出來:“是我說錯話啦,你們莫要在意。”
被妻女插科打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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