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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就是……”秦琬歪著腦袋想了想,才說,“那些人和裹兒不是一個阿孃,可……”
秦琬的小臉垮下來,有些不高興地說:“裹兒平日見到的人,都是隻有一個阿耶,一個阿孃的,就連劉使君家裡也是。為什麼裹兒就有那麼多阿孃,還有那些奇怪的人和裹兒搶東西呢?”
沈曼板起臉,盯著女兒,一字一句,神情嚴肅:“聽著,你只有一個娘,就是我!你阿耶其餘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你連正眼都不必給,更不用喊她們叫娘!”
她的臉色變得這樣快,秦琬被嚇住了,半晌才怯生生地說:“哦!”
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太過嚴厲,沈曼放柔了神情,輕聲道:“阿孃沒生氣,裹兒別害怕。”
秦琬對母親的冷臉有些發憷,卻又很想弄明白這其中的關係,就仰起小臉,問:“為什麼我不用理他們呀!”
“因為她們都是壞人,都會害你。”沈曼望著女兒,嘆道,“她們之所以攀附你阿耶,就是想多得一些他的錢財,可我朝法規,唯有嫡出才能繼承家業。她們自己得不到,眼紅你能得到,豈不就要害你?”
“啊?”
沈曼怕女兒將來真拿什麼庶出姐姐當親姐姐,到時候被人賣了都幫對方數錢,索性趁著她懵懂的時候,先下一劑猛藥,索性拿夏太祖來說事:“裹兒,你可知自己為什麼姓秦?祭祖的時候,又為何只到了你的高祖父一代?很簡單,你的高祖父就是被他父親的妾室和繼室所害,一介貴公子竟被迫著隨流民遷徙,受盡苦楚方來到關隴,以秦川的秦為姓。你想想,太祖那樣不世出的英雄,都曾被這些壞人所害,不得不背井離鄉,千里逃亡,她們可不可怕?”
秦恪以先祖為傲,動輒與女兒說夏三代帝王赤手空拳打下一片江山的故事。秦琬不管聽了多少遍,仍舊對此心馳神往,天天纏著父親再講一遍,對夏太祖也崇拜得緊。如今被沈曼這麼一說,她簡直將庶出、妾室和繼室三個詞看做了惡鬼的化身,牢牢地刻在心裡。只見她摟著沈曼,怎麼都不肯鬆手,口中嚷嚷著:“我要和阿孃睡,我要和阿孃睡。”
沈曼神色柔和地撫了撫女兒的鬢角,取過一柄蒲扇,輕輕地為她扇風,溫言道:“睡吧,阿孃在這裡。”
秦恪站在門口,見妻子為女兒打扇,女兒熟睡的溫馨場景,對門口的七月點了點頭,便輕輕後退,沒再打擾。
七月見秦恪離去,這才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壓低聲音道:“娘子,大王離開了。”
沈曼凝視女兒的神色依舊溫柔,話語之間卻帶了幾分冷硬的味道:“那個趙九,究竟是什麼來歷?”
“他的祖父是北衙軍的一個隊正,兒孫眾多,子嗣繁茂。他的父親在軍中混了十餘年,連個副隊正都沒混到,便死於二十年前與柔然的戰爭,勉強追封了個火長,由他的兄長襲了這個位置。他的哥哥貪財好色,酗酒好賭,嫌養這個弟弟多口飯,早早就將他送到鐵匠作坊做學徒。五年前,他的哥哥喝多了,失足落至河裡,再也沒有醒來。由於他哥哥沒兒子,他就頂了他哥哥的位置,在北衙從軍。只可惜他哥哥太過鬧騰,得罪上峰,將官位給丟了,否則他也不至於是個兵。”
聽見七月的說法,沈曼很是玩味地重複了一遍:“失足落入河裡,再也沒有醒來?”
七月低著頭,不敢說話。
沈曼也不需要七月說什麼,她的神色沉默片刻,方道:“趙九既在北衙從軍,若能回去,幫他謀個官職也不是不可以。二十年前……大夏與柔然的那場仗,打了整整七年。”
“娘子——”七月抬起頭,欲言又止。
大夏立國至今,已有五十一載、
細細算來,竟有大半時間在戰爭中度過。從一開始的割據秦川到一統北地,再到南征、北伐,直至天下歸一。橫掃八方六合的豐功偉績,真正算起來,還是眼下這位聖人秦恆登基之後,才真正奠定的。
戰爭和動亂動搖了世家的絕對地位,一些有才的貧寒之士因此崛起,成為了新貴,沈曼的先祖便是如此。但他們也為這份來之不易的榮華富貴,付出了難以想象的慘烈代價。
第五章 釜底
沈曼的先祖,即第一代譙國公,原先只是個混跡於西北山川的馬賊頭子,率領一幫兄弟打家劫舍,敲詐商隊,販運馬匹,幹著將腦袋栓在褲腰帶上的活兒。後逢天下大亂,這些本來就十分兇悍的馬賊索性也抄起傢伙,來了個揭竿而起。再後來,他們被夏太祖秦嚴收復,一直隨他打天下。
這一打,就是整整四代,近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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