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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大的……小阿婆?
秦恪思考片刻,才知女兒說得是張淑妃,不免搖頭,用上了自己做學問的態度,教導女兒:“我朝法制,唯有嫡出方擁有繼承權,唯獨天家規矩多這麼一條,有嫡立嫡,無嫡立長。除卻皇后之外,其餘妃嬪皆是妾室,位分不過影響兒女爵位封號,從無子以母貴一說。”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果然,秦琬張大眼睛,又掰著指頭算了一下,才問:“那為什麼阿耶……”
“我……不被你阿翁喜歡。”見女兒還要刨根問底,秦恪硬著頭皮加上一句,“規矩固然重要,聖人的喜好卻更加重要,畢竟,聖人,就是天哪!”
秦琬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將這句話記在心中,隨後問:“嫡出……是什麼?繼承權又是什麼?”
“嫡出就是……我和你阿孃,明媒正娶,拜過天地。所以呢,我們的東西都是裹兒的,別人不能拿走。”秦恪想到早夭的嫡長子,心中又是一痛,沉默片刻,方道,“至於那些侍奉的妾室婢女,歌姬舞姬生下的孩子,若生母有個位分,她的兒女便稱作庶出,成年後可得一份安家費或嫁妝。若沒有,則與生母一般身份,得不到來自生父的任何財產,更別說是嫡母的。”
見女兒還有些不懂,秦恪便說:“簡單地說,裹兒,若有個孩子來,說他和你有同一個阿耶,所以要搶走你的一切,你給麼?”
“不給!”聽懂了這句的秦琬反應異常激烈,“他只能拿我願意給他的東西,我不願給的,哪怕毀了也不給他拿去!”
“這性子……”秦恪好笑地摸了摸女兒的頭,不住嘆息。
嫡母對他直接無視,眾多庶母爭著生兒子,為了避嫌,也不敢接近他。秦恪在這種環境下長大,對穆皇后這般性格略顯剛硬,說話做事都極有主見的名門貴女著實有點頭疼,免不得偏好那些柔情似水的姑娘,對妾室總是多憐愛一些。正因為如此,他對正妃沈曼雖談不上不滿,卻是不怎麼關愛的。夫妻倆相敬如賓,感情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壞。直到五年前的突變,他才明白,他選女人的眼光,的確遠遠不如他的父親。
這五年來,若非沈曼一力操持內外,又有她的兩個忠僕賣田賣地,一路追隨,裡裡外外地伺候著,秦恪的生活不知會糟糕成什麼樣。
秦恪很有自知之明,多年流放的遭遇,讓他的心態也發生了一些改變。對於女兒逐漸顯露的強硬,他非但沒有不滿,反倒樂見其成,至於緣故……他一輩子忍氣吞聲,已是諸位兄弟中最窩囊的一個,卻仍舊沒換回什麼好結果,怎忍心讓女兒走自己的老路?更何況,世人多半嘴碎,喜愛以他人的苦難來娛樂自己。哪怕他們能回到長安,那些沒口德的傢伙光拎著秦琬幼年在流放之地的經歷都能說一輩子。若女兒不硬氣一點,豈不被活活欺負到死,壓根抬不起頭來?
秦恪為了方便形象地解釋,打了這麼個比方,勾起自身萬千愁緒的同時,也讓年幼的秦琬心中升起一股恐懼。
在秦琬的心中,父母是十分恩愛的,一家人的生活是很幸福的,父母的愛屬於自己一個人,無論有什麼好東西,他們自己捨不得用,一定會留給自己。今天聽秦恪這麼一說,竟然還有人要與自己搶這些東西,她越想越怕,攥緊父親的衣角,眼角已有了淚光:“那阿耶……阿耶有庶出的子女,他們會搶裹兒的東西麼?若是阿耶不要裹兒,裹兒……”
見女兒怯生生的樣子,秦恪心中十分後悔,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地說:“阿耶……有庶出的子女。”隨即,他立刻保證道,“但阿耶的東西永遠是裹兒的,絕對不給他們!”
沒錯。
若他有朝一日能重回長安,恢復王爵,他所有的東西都應屬於與他同甘共苦的妻子、女兒,以及他和沈曼未來可能有的兒女。至於那些平日婉轉討好,百般獻媚,關鍵時卻拋棄他的妾室、庶子、庶女,一絲好處也別想拿到!
第四章 嫡庶
秦恪的保證字字句句皆發自真心,沒有一絲一毫仗著秦琬年幼就欺瞞於她的意思。但對自幼獨得父母寵愛的秦琬來說,知道有個陌生人會來瓜分屬於自己的這份愛,哪怕父親已經保證過不會給對方任何東西,她心裡也不舒坦。
沈曼既要操持家務,又不能累著身為天潢貴胄的丈夫,還得時時刻刻勸誡引導,唯恐丈夫迎風感慨,對月傷懷,口出怨懟,讓他們的處境更慘。在此等情況下,這位剛毅果決的代王妃哪怕生出三頭六臂,也是分身乏術。正因為如此,她十分果斷地將女兒扔給丈夫帶,好讓秦恪有些事情做,也免得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