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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義上,寧府的繼承人是阿珍。可是他才三歲啊!如今父母這個樣子,再有一個讓人詬病的親生姐姐。”寧書停頓了一下,“大姐你莫不是忘了阿珍為何一直身體不好,後宅是什麼樣的地方你難道不知道嗎?”
“不要說了。”寧琴轉過身抱著寧書,將自己的重量都倚在了她身上。眼淚順著寧琴的眼角淌下來,她抱著寧書輕聲呢喃著:“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氣不過他為何連一個答覆都不給我……”
寧琴開始吃飯了,臉上也逐漸有了笑容,照顧父母雙親,陪著幼弟,做事穩重,禮數週全,又變回了那個掌家的寧家嫡長女。
可是寧書知道呀,這個嫡姐的眼睛裡永遠失去了原本的那一份澄澈。
這一日寧書正抱著老貓窩在窗邊的藤椅裡,眯著眼睛讓陽光從窗外灑在她的臉上。
關關偷偷瞄一眼自家姑娘就忍不住笑,“姑娘,這花花草草需要曬日頭才長得結實,可沒見了誰家的小姐這麼曬日頭的。”
“這你就不懂了,人也是越曬越結實的。”一旁縫著針線活的午秋笑著放下手裡的活兒,“這裡頭可還有一個典故呢。”
關關就湊過去聽。
“這還是前幾年幾位姑娘年紀還小的時候,有一年冬天特別冷,二姑娘啊就總往外跑,口口聲聲說著多曬日頭人才能少生病。當時老爺還誇了,讓幾個姑娘都多出門曬曬日頭。”
“那些過去的事兒有什麼好提的。”寧書說了這麼一句,挪了挪身子繼續閉著眼小憩。
幾個丫頭訕訕地住了口。
“姑娘!”首秋一臉喜色地推門進來,“大爺醒了!”
寧書睜開眼,立刻坐起來,一邊招呼關關給她準備衣服,一邊細細打聽。寧宗這三個多月醒過幾次,可最好不過睜開眼囈語幾句。
“是真的醒了!”首秋笑著說:“人還喝了幾口白粥呢!”
說話間,關關已經服侍寧書穿好鞋子換上一身衣服。午秋給寧書挑起簾子,寧書就往大房去了。還沒走到呢,遠遠就瞧見院子裡頭人聲嘈雜,帶著喜氣和笑聲。
“大伯怎麼樣了?”一進屋子就瞧見一臉喜色的寧琴,這可是這段日子以來寧書第一次瞧見寧琴笑。
因為之前的事,寧琴對寧書格外親切,她笑著對寧書說:“父親終於醒了!吃了粥,現在歇著了。父親醒了,母親的病也快好了!”
寧書握了握寧琴的手,也跟著她高興。
“爹爹!我要爹爹!”寧珍由奶孃抱著進了屋子,已經是夏天了,可是寧珍還是穿得嚴嚴實實。他三歲半了,個子很矮,又極消瘦。瞧著比同齡的孩子小了許多。
“這……”寧琴有點猶豫,寧宗剛剛醒來,那屋子裡滿滿都是病氣,寧珍身子又弱,真怕再染給寧珍。
寧珍掙扎著從奶孃懷裡跳下來,踉蹌著走到寧琴身邊,去拉她裙子,奶聲奶氣地說:“阿珍想去看爹爹,阿珍想爹爹了!”
“就讓他進去瞧一眼吧,大伯想必也是極想他的。”寧書看著這一對姐弟,說著。
寧琴就蹲下來,揉了揉弟弟的小腦袋,寵溺地說:“好好好,阿姐抱你進去瞧父親。可是父親還沒有完全好,咱們不能留久了擾了父親好不好?”
“好好好!”寧珍一直點頭,“阿珍一定聽話!”
寧琴就抱起寧珍,往寧宗的屋子走去,剛走兩步。盧氏身邊的杏月就來傳話,原來是盧氏喊寧琴過去。
“大姐你先去,我帶阿珍過去。”寧書伸出手就把寧琴懷裡的寧珍接了過來。
“別讓阿珍在屋裡留久了。”寧琴又是囑咐幾句,才匆匆往母親那去了。
寧宗躺在床上,寧老爺和寧老夫人都坐在床邊望著他,口裡說著“醒來就好,醒來就好!”二爺寧奉和宋氏都站在一旁,皆是一臉喜色。屋子一旁還站在五六位大夫,江宏也在其中。
瞧著寧書把寧珍抱進來了,寧老夫人有點不高興,她皺了皺眉,說:“阿珍身子弱,你帶他進來做什麼。”
還沒等寧書解釋,寧珍先朝著床榻上的人伸胳膊,嘴裡還喊著:“爹爹!阿珍想爹爹!”
聞聲,躺在床上的寧宗就想起來,見勢,寧老夫人和屋裡幾個丫鬟就去扶他。早有丫頭將三個軟軟的枕頭放好讓寧宗倚著。
“快來給我瞧瞧……”久病初愈,寧宗的聲音沙啞中帶著虛弱。寧宗離安城的時候寧珍還不會走路,這一走就是一年多,他當然想念自己這個寶貝兒子。
寧書就抱著寧珍朝著床榻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