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2/4 頁)
回來後,我就妝個歹人搶劫的樣子,這店家心裡有鬼,也只能混著認。你上樓多拿點金銀,就當是被歹人盜去的。”
舜娘見這婆子不慌不亂,還條理清楚,心內納罕。本以為這些沒讀過聖賢書的愚民愚婦,只懂做些粗糙活計,賺個溫飽。那些心記憶體奸的,一分一厘,弄個小買賣,等攢起來再擴個家業,吸血抗稅,才成大商賈。
誰知這大字不識的婆子,竟有這等見識,與自家以前見過的僕婦完全不同。難道僕婦們在主人面前一個樣,背過身又變另一樣?
舜娘還不知苦難最能磨礪人心,那些汴梁舊難裡逃出來的,哪個沒幾分本事。這婆子原來是老實農婦,等家破人亡,混跡丐幫,經了多少故事。又被貴家收留,待了七八年,就算是個榆木腦袋,也被現實硬生生鑿出了竅。
那些僕婦們,也有天資聰穎的,只是白日為裹嚼奔波,夜裡倒頭就睡,再好的天資,也蒙上了灰。還有那走了邪路的,一勁兒拉攏是非,渾水摸魚,為點蠅頭小利就設計害人。
這安婆子自從日行一善後,再也沒和長舌們來往,反而多聽多想,見有難處的便拉一把。許是腦袋動得多了,這婆子的膽識眼界,竟比旁人高上一等。那些長舌愚婦見安婆子竟要修個佛爺,都在嗤笑,安婆子卻睬都不睬她們,繼續行善。
舜娘一時想不清,便把疑惑先拋到腦後。取了自家金銀,又將店家的箱籠翻得雜亂,摸了銀票錢鈔,迴轉到灶房。
那婆子見舜娘回來,又看窗外由黑變靛,知道天要麻亮。正準備要走,誰知那女娘竟把銀票分成兩份,多的一份往自己手裡遞。
安婆子見狀,笑道:“小娘子,婆子我沒幾年就要入土,留它做甚。你以後若不嫁人,留下來傍身不好麼”,舜娘見這婆子真心實意,便將這婆子的臉看了又看,記下了恩人容貌,日後尋個機會報答罷。
那婆子將舜娘送到王家酒樓,正好遇上眾人灑掃,便向三掌櫃搭話。張小九聽得這女娘無故遭災,又是個有學問的,便先安頓下來。
安婆子見眾人和善,放下心來,又偷偷叮囑小九,說這女娘看著是個大戶,估計是家裡出事才流落的,人也可憐,若是有個好後生,湊在一起也是積德。那李婆子支著耳朵聽著,拍著胸脯包攬下來,安婆子才走了。
話說張小九近日正為王家分店的事發愁,可巧瞌睡人遇到枕頭,竟有個能寫會算的女先生來。這舜娘人物大方,行事妥帖,沒幾日便把王家分店整理得井井有條。
哪像之前招來的賬房,看這王家酒樓老弱婦孺,張小九又是個瘦小的,沒幾日就做起假賬來。還是王嫣冉精明,瞧出不對,便辭了那賬房。
那賬房惱羞成怒,還在外面編排說王狐狸想勾他,他牽掛自家妻女才走人的。外面那些閒漢本就愛惹事,幾天便把這事傳得南縣皆知。
王嫣冉母女氣病在床,那賬房還恬著臉,託人來說這王嫣娘已經沒了名聲,若是肯嫁與他,他休了家裡那惡婆,讓王嫣娘當個正頭,公母倆一起做這酒樓。張小九還沒見過這等無賴人,喊起小甲小謝,幾棒子將那賬房打將出去。
那無賴人逃到外面,還滿嘴喊著:“騷狐狸施法子勾我,好容易才逃出來哩”,那些閒漢們也跟著起鬨,鬧得王家酒樓生意都不好了。
眼見這無賴人在門外叫嚷,樓裡王家母女病在床上。王嬸子只顧著彩虹,王姑母心中直唸佛,還好自家盛兒不再迷戀這騷狐狸,不然鬧成這樣,還怎得做人家。
張小九見李盛馮瑜去了鄉試,其他人又指望不上,急得團團轉。捧珠見了,心中著急,卻也沒有法子。這樓裡大半是女娘,幾個夥計頂多將那人趕遠些,卻是擋不住這汙言穢語。若是和那人動起手來,這無賴人定能賴到府衙,即使馮府尊偏著酒樓,也拿這無賴毫無辦法。
張小九聽得捧珠說“無賴人定能賴到府衙”,心中一動,遂生一計。捧珠聽了這計策,也會心一笑,叫來周桂姐和彩虹,一起扒著窗子等著好戲。
卻說這日,那無賴人散了財,又說了些長腿白肉的葷話,引得一堆閒漢們笑鬧。一旁有得了紅眼病,不忿王家開分店的,也混在隊伍裡。還有那何婆姨,引了一堆長舌婆子,把那王嫣冉說成天下第一騷狐,一天能勾千百個男人哩。
有幾個外地客商,聽得這裡喧鬧,過來一問卻是清波門狐狸精的故事。
那些開過葷的,都津津有味地聽“王騷狐薄紗薦枕蓆,劉賬房紅帳拒妖精”,聽到那王騷狐施展妖法勾劉賬房,那劉賬房緊閉雙眼,亂揮亂打,卻抓到一團軟綿綿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