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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張小甲笑道:“聽得都是些老女嫩男的戲文,我才不去捨身飼虎。那王半城真個人物,如今北縣她撐著,才沒倒了架子,南縣便是東家了。噫,這南北兩郭竟都是女娘當家,真個陰盛陽衰,多少男兒都不服哩”。
葉小咬道:“管他誰盛誰衰,只要僱我做事,掙得銀米便行。”張小甲聽得,也倒罷了。
等翻過年頭,商隊歸來,毛婉妁自與黃毛頭結親,那張小甲也娶了程梨花,王嬸孃也託人替二八年華的彩虹相看,那葉小咬只是埋頭幹活,被人笑作牛命。
那王嬸孃見長女嫁給白身張小四,如今酒樓繁盛,便想給次女挑個貴婿。誰知這彩虹恁得古怪,只說要個玉面,還不得納妾,那些蠢頭痘面,烏嘴黑爪的,一概免談。
各位看官,話說這世上清雋男子,本就多歸貴家,平民若是臉皮白些,早被那三姑六婆覓到,又有些女娘婆姨殷勤相待,哪個沒偷過嘴,再老成的,也有那等鴛鴦舊夢哩。
那媒人雖尋到幾個未婚娶的商戶人家,卻都有通房養娘,沒個乾淨的。等再下一階,尋那等苦熬科舉的,卻嫌王家商賈,又不肯應承一雙人,再往下的是有白麵,也肯應承,卻都是吃軟飯的做派,連媒人都瞧不過眼。
這還是商賈白身,若是那等官宦,便獅子開口,一嘴要吃下王家酒樓。聽得那彩虹也只分得二十有一,便沉下臉來,只肯將庶子相配,還是些憊懶人物,經濟科舉一竅不通哩。
王嬸孃見總不稱願,便讓彩虹別挑玉面,誰知彩虹只是搖頭,還說甚麼寧嫁書中人物,也不肯掉落汙泥。
王嬸孃大怒,擰那彩虹耳朵道:“別人是淤泥,你就是那白蓮了?恁得眼高”,彩虹只是哭泣,王嬸孃有心要滅她威風,又怕打壞養將不回,便讓那月牙前來勸說。
王月牙見彩虹興了牛性,便溫言軟語,還說你姐夫也是個棕面的,無甚錢財,還不是和和美美,如今肚內還有個崽哩。那彩虹只是不願,還說各人有各志,就算強配到一起,也是痛苦一生。
王月牙又道:“可是那話本雜書看迷了你?早知那邪書歪了人心,就不與你看了”,彩虹怒道:“甚麼是歪了人心?又怎個歪了人心?我不願嫁去,自賺自花,就發了邪病?我怎不曉得你竟當了藥館大夫”。
“小咬哥是個好人,只我心裡不喜。若是嫁與他,也是柴米油鹽,日子與你無差,只這樣過一生,竟悶得我難受。我也沒豔羨甚麼玉馬金堂,高門貴胄,只求個玉面書生能一心對我。若能遇得,我便嫁了,若覓不得,我只等著,橫豎有手有腳,也有一份飯食”。
王月牙聽得,勸道:“你竟是學那王嫣娘做派?她一個老黃花,眾人面上不說,心裡誰不笑她,因是血親,我才不跟著笑哩。有酒樓撐著,她才有底氣度日,不然一人一句,早被人羞臊死了”。
彩虹聽得親姐如此說話,罵道:“你竟是個狼心狗肺的,我們母女三人吃她穿她,有甚面目笑她。她這幾年轟轟烈烈,滿臨安誰不曉得她?倒是那些一肚子下幾個崽的婆姨,被夫家誇幾句好生養,再有誰人理會?”
王月牙冷笑道:“真個女生外嚮,你竟被她灌了迷湯。罷,罷,我也懶得說你,你自家受罪罷”,彩虹對吼道:“我有吃有喝,哪來的受罪?就算酒樓倒了,我會寫會算,也餓不著自家”。
彩虹吼完那話,哭著往房內跑,竟眼錯不見,拐彎處撞倒一人。原是張小九賬房盤賬,見那墨錠將盡,便去李盛處借瓶研好的。誰知被彩虹撞得斑斑點點,恁得狼狽。
彩虹正嗚咽著,又見張小九成個花臉,倒是撲哧一聲笑起來。張小九見她有哭有笑,便暗自嘆口氣,這還是個嬌憨女娘呢,怎認得清這世道。
話說葉小咬見彩虹親事未成,又聽得張四月牙的故事,便也攢銀效仿一番。彩虹卻私下尋到他,嘆道:“小咬哥,我曉得你心意,只我認定那玉面,若真與你結親,也是意難平,不如兩下說開,旁人也不說笑”。
葉小咬怔怔聽著,只是不語。等第二日,眾人才知那葉小咬當夜走了,留了書信,幾厘的股都給了彩虹,還有一摞新出的話本。
王嬸孃見得,怔了一怔,忽得大罵彩虹,道好端端一個女婿,如今脫了手。王姑母笑道:“他嬸,前日你還說那葉小咬白身一個,今日怎得竟不捨”。
王嬸孃罵道:“我家彩虹再怎的,也二八女娘,你家年長十歲,還不是伶仃一人,真個五十步笑百步”。
王姑母雖不曉得甚麼五十一百,也明白不是好話,便撕擄開來。眾人見王嬸孃文墨不通,心中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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