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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回去歇息吧。告辭。”
他依然垂著眸子,聞言卻是身子一僵,動也不動地坐在那兒。
她滿心酸澀,起身就走。
“念兒……”她轉身的那一刻,李憶猛然起身,繞過食案一把拉住她,從身後緊緊抱住她,“念兒,對不起,對不起……你給我點時間……”他的雙臂強壯有力,緊緊摟著她,似生怕她從此離開,再也把握不住,只在她耳邊低喃,“對不起,給我點時間……”
溫熱的淚自淼淼臉上滑落,她環著他摟住自己的手,哽咽道:“好,我等你。”
“胡不念花浣盟香,胡不念柳驛攀條,胡不念臨歧,曾共鴛鴦盟。
也應念紫陌天緣,也應念紅閨美眷,更有盟心句,寫在烏絲闌……”
樓下那個叫玉鳶的花旦櫻唇啟合,婉轉地唱著,舞著水袖嫋嫋扭腰,一雙杏目秋水盈盈,緩緩朝二樓雅間飄去,看向緊緊相擁的兩人,萬般風情盡在眉梢,真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永寧侯那天面聖的言辭,在朝中掀起一場軒然大波,從而扯出一連串時政弊端,自工部以下,負責軍備監管的部門多如毛牛,部門太多,非但監管不力,反而成了沒人管,官職部門層層扒皮,層層剝削撈好處,以致軍備製造偷工減料,粗製濫造,到了出問題時,卻互相扯皮互相推諉。
皇帝大怒,下旨嚴懲一應貪贓舞弊的官員,整個朝堂一片腥風血雨,此事雖揭露了當局毒瘤,但這樣一來,永寧侯也把自己推上了風口浪尖,保他的人雖理直氣壯了,但彈劾他的人更多了,指責他欲藉此推卸自己兵敗的責任,其心可誅。
到了八月初,在晉王和越王的力保下,皇帝只是免去了柳青源兵部尚書一職,保留了他的爵位。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樣的處罰,是皇帝顧念他多年效忠的情分,手下留情了。更多的人私下議論,皇帝最恨和林庭風扯上關係的人,柳永源的仕途走到盡頭了。也有很多人猜測,之前傳得沸沸揚揚的晉王要娶柳家千金的事要黃了。
可就在八月十五中秋這一天,一道聖旨從太極宮傳到柳府,永寧侯之女柳氏千錦,公輔之門,淑德有加,性嫻禮教,茲以冊印為晉王妃。
聖旨一下,柳府裡卻沒幾個人高興。東府這邊,柳青源早在涼州時便知道淼淼和越王互相愛慕,他雖心痛女兒,但天家之命,如何敢違,更何況他如今連官職都丟了,只掛著個永寧侯的虛名,根本有心無力。
西府那邊,通篇聖旨宣讀下來,一隻字都沒提及柳春池,大夫人悄悄塞了個大紅包給宣旨的宦官打聽,宦官收下紅包,卻道:“聖旨就是這麼寫的,夫人慢看,小的聽聞貴妃娘娘本有意把您家大姑娘一併冊為晉王側妃的,但晉王不同意,說他只喜歡二姑娘一個,有她一個就夠了。”柳春池當場哭暈了過去。
中秋佳節,宮裡張燈結綵,到處掛著喜慶的燈籠。朝中最近雖不安寧,但涼州的戰事總算平息,且左右突厥顧著內鬥,再無暇顧及大祈,皇帝今晚心情不錯,家宴上破例喝了點小酒,但到底還病著,不一會便精神不濟,擺駕回寢殿了。
步輦還未到清思殿,遠遠便見一人跪在殿外的石階下,內侍小聲朝皇帝道:“皇上,越王還在跪著。”
皇帝正閉目養神,聞言微微睜眼,瞧了一眼那僵直倔犟的身影,不由怒從心起,一擺手,從步輦上下來,走到越王身後厲聲道:“你從昨晚一直跪到現在,宴席也不去,是打算一直跪到明年中秋嗎?”
隨著這一聲喝,所有宮人噗通跪下,大氣也不敢出。
李憶沒有回頭,只道:“我與念兒兩情相悅,求父皇成全,收回成命。”
“你……”皇帝氣得顫巍巍的,從昨晚他知道今天要頒旨開始,便一直跪在清思殿前,不吃不喝,無論皇帝說什麼,他就是這一句,求他成全。
“朕怎麼會生了你這麼一個多情種!君無戲言,聖旨既出,如何收回?你就算跪到明年中秋,朕也不會答應你!”李憶仍一動不動地跪著,皇帝氣極,狠狠往他身上踹了一腳,“逆子!你是魔怔了嗎?滾,都給朕滾!”
後面這句是朝跪了一地的宮人說的,那些宮人早就巴不得離開,聞言唰地一下退了個乾乾淨淨。
皇帝繞到李憶面前,指著他罵道:“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你至於鬧得全天下都知道?非得讓全天下都知道你們兄弟倆因一個女人而鬧不和?你就這點出息?你若真有這樣的鬥心,早些年做什麼去了?”
李憶已一天一夜沒東西下過肚,此時臉色慘白,雙眸晦暗無光,薄唇緊抿,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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