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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起了早,又坐了許久的馬車,相思也覺得憊懶,躺下不多時就睡著了,這一覺睡得且沉且香,彷彿周遭的一切都離自己越來越遠。
再醒來時日已西斜,榻上除了她竟空無一人,相思揉了揉有些痠麻的脖子,口有些幹,趿著鞋子去廳裡倒水,卻見顧長亭正坐在門前臺階上讀書,秋日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暈出一個恬淡的影子。
相思端著茶杯走出門,與顧長亭並肩坐著,她才醒,眼睛微微眯著瞧那本書,隱約看見應是一本醫術。正要喝水,杯子卻被顧長亭奪去了。
“茶水涼了,我給你換一杯。”說罷,人已往廚房去了。
相思百無聊賴地閉著眼睛看太陽,舒服地長嘆了一口氣。不多時一杯熱茶塞進了她手裡,她“咕嘟咕嘟”灌進肚子裡,聲音因為睡意未消的緣故有些綿軟:“戚先生收你做徒弟了?”
顧長亭拾起那本書,臉上現出鮮少露出的微微喜色,聲音卻平淡如常:“是,戚先生讓我書院休假時去他的那裡,我如今也開始看些先生讓看的醫書了。”
相思點點頭,許久道:“那你往後別日日來魏家了,如今我們幾個也不像以前那般差勁,日間上的課也能聽懂,日日來同我們溫書會耽誤你的。”
顧長亭這才抬起頭,他仔細打量著相思那張稚嫩的臉,雖然對相思的細心體貼感念在心,口上卻問:“往常用到我的時候,‘顧小先生顧小先生’的叫,如今翅膀硬了就要卸磨殺驢?”
相思嘴裡發苦:“我們四個以後還要‘顧小先生’多多指教的,只是不用日日指教,你多些時間跟著戚先生學習醫道,原本也是替你著想的!再說你可比驢要聰明多了!”
顧長亭收回目光,眼中笑意更盛:“我知道,我還知道是你去求戚先生收我做徒弟的,我謝謝你。”
這轉變太快,腦中尚且混沌的相思理了理思緒,道:“戚先生本來就有收你做徒弟的心思,我只是在旁邊煽風點火的,你跟著他好好學,以後肯定有大出息的。”
有沒有出息顧長亭是不知道的,但自從他接觸醫道以來,興趣一日比一日濃,若以後能救死扶傷,也極符合他的心性。
“他們三個哪兒去了?”
顧長亭放下手中的書,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又把相思拉起來:“他們三個和丫鬟去後山採野果去了,這時候應該採得差不多,咱們去吃現成的。”
別院後門開著,兩人拾階而上,行至半山腰便聽見前方有嬉鬧之聲,再走兩步,就在重重疊疊的果樹見看見幾個深青色的影子,及到了跟前,只見相慶正站在樹下用袍子兜著各式果子,唐玉川和相蘭各攀在一棵樹上,比猴兒還靈巧。
見了二人,唐玉川把手中剛採擷下來的鮮果仍了過來,笑喊:“這棵樹上的果子甜!”
顧長亭一把接過,遞給相思一顆,自己留了一顆,那果子熟透了,咬下去爽甜可口,相思又要了幾顆全部入腹。
此時天色不早,摘夠了果子,幾人便打道回府,馬車先到了顧長亭家,那摘了的果子放在幾個柳條編的小簍裡,相思給顧長亭拿了一簍,又把一個早準備好的包袱遞給他,道:“果子你拿回去給顧老夫人和顧夫人嚐嚐,包袱裡是一套更厚的棉衣,咱們五個人都做了的。”
顧長亭這樣心思縝密的人,怎麼會不知道相思的心思,笑笑收了。
唐玉川下車時,同樣也是贈了一簍果子一套棉衣。及三人回了家,便把剩下的果子分一分,春暉院送一簍,魏正信住的桐香院送一簍,相思和兩兄弟各帶回院一簍,剩下的分給府裡的丫鬟小廝,各院子倒也吃得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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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既到了,冬日便也不遠了,啟香堂眨眼便要年底大考,考了末位的學生是要被退學的,堂裡的氛圍便有些嚴肅起來。但學習小組的幾個人如今成績十分穩定,倒不擔心年底大考。
顧長亭如今一月只有半月來春暉院,剩下的時間便去戚寒水的住處聽教,日子充實祥和,一片寧靜。
自從那日魏老太爺對秦氏呵責後,已有近兩月的時間,秦氏事後不但極為誠懇地認了錯,連秦氏在雲州府衙做幕僚的親爹也親自上門賠禮,魏老太爺免不得又說了些敲打之語,卻不好弗了秦父的臉面,事情只得暫時作罷了。
那日秦氏也與魏正信撕破了臉皮,好在她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主兒,頗有容人雅量地從花坊裡找了個十分會伺候人的紅倌人回來,親自塞進了魏正信的屋裡,這對夫婦也總算是在紅倌人的說和下握手言和了。
那新進府的紅倌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