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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製和藥性強弱、藥質優劣,都是一個藥商最為看重的,藥商整日與藥材打交道,那藥材手一摸,鼻子一聞,舌頭一舔,這藥是好是壞心中就已知道了,確比一些大夫要了解些。”
戚寒水難得與人投機,也起了興致:“這世上還有照著書治病的大夫,病患來了他只號脈,判斷脈象,然後觀人面色,確定了病症,然後呢?翻著醫書找方子,照著前人的方子全抄下來。且不說古書上先人之言是否正確,患者和患者的病症還千差萬別,哪能大體症狀對了就全開一樣的藥,這不是誤人子弟?”
“正是!”盧長安欺身上前:“這樣的大夫識藥辨藥全從整篇方子裡得來的,若單拿出一味藥,他們怕是不會用,更不知不需大方劑,只一味藥就能治大病的道理。”
戚寒水聽得盧長安“一味藥”的理論,眼中得色一閃而過,了個關子:“盧院猜我那聞名天下的傷藥‘金剛散’是什麼配的?”
“怕是至多不過三味藥?”
戚寒水伸出兩根手指:“只兩味藥,卻止血生肌再好用不過。”
兩人聊得正投機,旁邊的裘寶嘉卻忍不住提醒:“院長,戚先生該上課去了。”
盧院長尚不盡興,卻也只得放戚寒水去上課。戚寒水本想糊弄兩節課便退了,如今竟頗有久逢知己之意,於是上課也用心起來。
堂裡學生們早已坐好了,他既然講的是醫道,難免要從醫道根本講起,問眾生:“誰是班裡成績居首的?”
學神顧長亭緩緩起身一禮,道:“學生顧長亭。”
戚寒水點點頭,問道:“你說說何謂人之脈?”
顧長亭一愣,啟香堂從未講授醫道,他也不過是自己看書略知而已,只得道:“學生才疏學淺,只知脈搏乃是元氣之行跡,有陰陽虛實之分,可斷人病狀。”
這回答對於一個八歲的孩子來說,已經是滿分回答,戚寒水很滿意,揮手讓他坐下,又問:“班裡末位是誰?”
相思期期艾艾站起來,臉皺得苦瓜一般,她可沒有顧長亭的領悟力,如果讓她回答什麼是脈,她這個前世學習西方醫學的人只會說——脈就是血液經由心臟的左心室收縮而擠壓流入主動脈,隨即傳遞到全身動脈,因動脈為富有彈性的結締組織與肌肉所形成管路,當大量血液進入動脈將使動脈壓力變大而使管徑擴張,在體表較淺處動脈即可感受到此擴張,即所謂的脈搏……
只是不知道戚先生有沒有高血壓的毛病,會不會讓她氣仰殼。
“你說說什麼是滑脈?”
相思絞盡腦汁,在腦海裡搜尋關於“滑脈”這個東西的資訊,卻一無所獲,只得支支吾吾道:“滑脈……就是很滑……的脈。”
戚寒水並沒有高血壓的毛病,所以沒被氣昏頭,他只是搖著頭道:“怪不得你是班裡末位。”
這怪不得相思,她前世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學的又是時常需要開膛破肚看器官的西醫,對於中醫所講的“氣”、“形”等虛無縹緲的東西,實在沒有概念。
戚寒水不再提問,開始中規中矩地講起《中醫入門基礎》系列課程,相思聽得雲裡霧裡,但想起魏老太爺的雞毛撣子,只得強打精神聽著。與她不同,旁邊的顧長亭聽得十分認真,眼神晶亮,學渣和學神果然是不同的。
眨眼一上午便過去了,戚寒水要講的都已講完,便是回答學生提問的環節,班裡有個叫秦玉成的,正是那日壽宴上吐白沫的秦老太爺之孫,他對戚寒水莫名崇拜,舉手提問:“先生,忍冬閣是什麼樣的,那裡的大夫都和您一樣醫術高明嗎?”
“忍冬閣啊,”戚寒水一頓,幾不可聞地嘆息了一聲,道:“也沒什麼特別,人比別處多些,掉書袋老學究比別處更古板些,只我們閣主確是世所罕見心懷大愛且醫術高明的大夫。”
“忍冬閣閣主的醫術要是真那麼高明,為什麼自己親兒子的病卻治不好?”一個學生小聲躲在別人後頭問道。
戚寒水並不氣惱,略略惆悵:“藥石之力終究有限,若你心脈上長了個東西,用再多的藥,也不能將那東西除去,所以說醫者並非無所不能。”
這是相思第三次聽人提起忍冬閣的少閣主,第一次是在壽宴上魏老太爺問,戚寒水答。第二次是魏正誼在房中與楚氏說,忍冬閣少閣主大限將至。第三次便是此時此地,只是這三次提起,都逃不開他的病和短命。
忍冬閣少閣主的命,真是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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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罷晚飯,春暉院的下人來請相思,她尋思著昨兒魏老太爺的氣也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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