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1/4 頁)
回到客棧,方長庚看到陳斌正站在考生中間接受祝賀,他這回考了第五,被這麼多人壓了一頭,臉上顯然有些不自在,而這種難堪在見到方長庚以後達到了巔峰。
要不是自尊心作祟,陳斌都想立刻躲到房間裡,也好過忍受這種屈辱!
方長庚倒沒想這麼多,甚至對於那個賭約也沒什麼想法,不過這世上永遠不缺喜歡製造熱點的人,很快他就聽到有人說:“陳斌,徐聞止是案首,這下你可賭輸了,把銀子給方長庚吧!”
“是了,不然人都走了,還是早點給了,大家一塊兒做個見證!”
還有個不知懷了什麼心思的落榜考生不甘示弱地提醒:“不然學小狗叫也行,五兩銀子也不少了,叫三聲汪汪就能抵掉,這買賣太值了!”
陳斌聽得面紅耳赤,氣急敗壞地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像被燙了手似的往方長庚腳下一扔,恨聲道:“這裡只有三兩,還有二兩是我欠你的。”
方長庚還以為陳斌會耍無賴,沒想到真按照賭約把銀子給了,倒讓他有點改觀。
“那這剩下的什麼時候才能還啊?不會賴了吧?”有人這麼說。
陳斌揚起下巴,帶著一絲高傲和不屑:“我說到做到,不會賴的。”
“你說不會賴就不會賴了,還是給人家立張字據吧。”
比起陳斌這種嫉妒心重加小心眼的人,方長庚更厭惡那些落井下石的,不禁開口:“我們是府試五魁,過不了多久就會在府學再聚,你什麼時候給都可以。”
陳斌一愣,緊皺著眉冷哼一聲,然後就與方長庚一行人擦身而過,故作鎮定地上了樓。
王復見方長庚彎腰去撿那包銀子,不禁問道:“你還真信他啊?”
方長庚說:“我又不關心這個,再說了,這銀子我拿著也沒辦法心安理得,肯定要還回去的。”其實不是他好心,只是他深知這些銀子對農家子而言實在得來不易,一想到陳斌背後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爹孃爺奶,他就聯想到自己家裡的情況,這銀子就像烙鐵一樣燙手,實在不能接受。
其他人也想到這一點,頓時閉了嘴,默默支援了他的決定。
上樓以後,方長庚就敲開打聽來的房間門,在陳斌開門後把銀倆往他身上一扔,趁他手忙腳亂去接的時候有些不屑地開口:“你自己打個賭就花去五兩,你家人恐怕要累死累活幹半年,你好意思這麼揮霍,我還不好意思收。”
說完也不理陳斌就要噴火的眼神,用比陳斌更為高傲的姿態離開了。
其實他之所以會這麼做,說到底,除了覺得這銀子燙手以外,更大的原因還在於他不想給自己平白樹立一個處處做對的敵人,畢竟有時候文人之間的傾軋也是很可怕的。
又過了一會兒,官府的報差終於來了,方長庚這回也只給了一兩。
官府的人肯定事先打聽過自己的底細,要是少了顯得吝嗇,多了又有種打腫臉充胖子的感覺,還是低調一些比較好。
報完喜,報差殷勤地笑著:“秀才公,我這就先回去了。明天巳時學政大人要在府學設簪花宴,您可別忘了去。”
方長庚連忙點頭:“知道了,請慢走。”
第38章 (修)租服
參加簪花宴必須穿著整套秀才服; 得到明日參加簪花宴的訊息後; 方長庚和王復他們打算直接去成衣店裡買; 不然就來不及了。
去的路上方長庚還十分不情願; 這考個秀才也太燒錢了!不就是簪花宴上穿一次嗎,有必要為了這一次花個十兩銀子買全套?而且他現在還沒發育; 等過兩年個子竄起來了更加穿不著; 簡直就是資源浪費!
他懷著一點僥倖問道:“你們說我能不能租一套秀才服啊?不然買回去平時也不穿; 太浪費了。”
王復對他又是服氣又是無奈:“人家沒考上秀才的都想買一套秀才服過過癮; 就你這麼嫌棄它。成衣店的老闆就圖這個發財呢; 怎麼可能願意租給你。要不然這樣,我把我的借給你明天穿,反正我不用去。”
學政大人在府學舉辦的簪花宴只有前十名能參加,因為這次考上的五十名秀才裡只有前十名能進府學,其餘四十名都要回各縣的縣學繼續讀書,他們的簪花宴自然是由縣學的教諭舉辦了。
所以才說教諭沒什麼實權,俸祿也低,但只要新進秀才們不想自己寒窗苦讀的成果在只剩臨門一腳時被教諭給破壞了,就必須要在這時奉上大禮; 等簪花宴一過,愛咋地咋地,不用再擔心鄉試會被一個小小教諭做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