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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子的內容; 以及是否有哪裡答得不盡人意的地方。
越想越覺得第一場的四書文和五經文答得十分普通; 還有一題是勉強寫成。第二場倒還過得去,考的是“判語”,考察考生們對《大昭律》條文的熟悉程度,是他的強項。至於第三場的策問,題目乃魏大學士所出,又臭又長; 不知所云; 令人無從下筆。
想到這些,方長庚深覺此次會試無望; 只能自我安慰自己還年輕; 不必急於求成。而想起曾經在徐修面前誇下海口; 說要一舉過會試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不怪徐修當時露出不信的神情。
好不容易休養好了,顧尚仁那邊就來了人。
對於前兩場方長庚所答,顧尚仁給出的評語讓方長庚心一涼:“判語那題你答得不錯; 可惜是第二場。倒不是說第一場很差; 只是今年應天府和浙江都出了幾位名聲極響的才子; 眾人目光都放在他們身上。況且魏邡所治本經乃《春秋》; 你所習為《尚書》,不容易討他的歡心……”
方長庚心知這是自己的問題,不是他不想投主考官所好,臨時轉攻《春秋》,而是他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
《春秋》微言大義,難度比《詩》、《書》、《易》高出不少,不是一時半會兒能領悟的,想了半天還是決定放棄,免得弄巧成拙。
不過方長庚並不為此而後悔,他本意不在學術,修習《春秋》也超出了他能力範圍,不能強求,如果給他更多的時間,他或許能勉力一試,這回只能算了。
而顧尚仁的想法很簡單,第一方長庚年紀還輕,古往今來大多中會試的學子至少花三十年在科舉之路上,要說萬中取一都太樂觀,以方長庚弱冠之年,用不著心急。第二,怎麼說方長庚也在徐修門下學了這麼多年,本事還是有的,這回也是吃了年紀小的虧,才識不夠廣博,在明確這次考試幾道題的出處上有短板。第三,以他之見,今年的會試是一攤渾水,能不去淌就不淌,還不知一個月後會發生什麼呢。
“這一回就是讓你見識見識,每三年落第的考生不知多少,別人難道就不如你聰明?不如你勤奮?會試的題一半是皇上所出,一半是考官所出,皇上不可議論,但那些主考官們無一不是文壇大家,多少人進京以後想方設法遞名帖請求接見,得一句指點。我雖然也是進士出身,但讀書只為考取功名,不求甚解,論文采比不上這些人,所以教不了你什麼,但這些人可以。”
方長庚知道顧尚仁是間接訓他處事消極,不肯主動。
他是顧尚仁的女婿,憑這一點,再在舉子中間多走動走動,出個風頭,不愁名聲不響。而且顧尚仁曾經也提過帶他去某位大學士或是侍郎的集會,但當時他正從一場文會上回來,對這種交際心生排斥,於是推了,如今想起來的確太任性了。
“我……明白。”方長庚面露愧色,也從中得了個教訓,有些交際可以隨心,有些卻不行,他到底是要走仕途的,哪有“當□□又立牌坊”的好事。
顧尚仁對他知不足而能自反略感欣慰,也無意挫他心性,又說:“就算這回落榜了,你也不用太沮喪,科場尚正大明白,不炫奇僻,魏昉非得出這麼個題為難你們,總會有人找他的麻煩。”
方長庚聽得莫名緊張,總覺得眼前這條路佈滿了陷阱,一踩就是一個坑,又想到宣子昂正是在魏昉門下,不禁替他擔憂。
“這……事態可嚴重?”他忍不住問,心想回頭還能和宣子昂透透風聲。
顧尚仁冷哼一聲:“這我就不知道了,就看這回是怎麼閱卷的了。”
方長庚覺得這場風寒的後遺症還沒消除,腦袋又有些發暈,總有預感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顧尚仁聲音一沉,神情嚴厲:“人在官場,必須時刻保持危機感,才能不犯錯。魏昉這老兒是忘形了,要出了事也正好給你一個警示。”
方長庚只能低頭稱是,心想顧尚仁看起來不像是主動要找魏昉麻煩的樣子,而且他明知道自己和宣子昂有交情,還不避諱地把這件事告訴他,這麼精明的人肯定清楚以自己的為人一定會把風聲透露給宣子昂,推算可得是不介意自己將來這麼幹了。
第二天,方長庚就去了紹興會館找宣子昂。
問起第三場策問的題,宣子昂倒是毫不隱瞞,直言知道這道題的出處,而且還覺得自己答得很不錯。
方長庚又問:“伯玉兄可曾與他人說起此事?”
宣子昂不明所以,皺著眉問:“怎麼了,難道出了什麼事嗎?”
方長庚輕描淡寫地笑笑:“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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