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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地對上郝翰的目光:“你也通大昭律法,我朝漢人女子不得與外族通婚,共為婚姻者; 流二千里; 並不得將還蕃內。你們若是私自結親; 你被驅逐也就算了; 她可不能跟你回法國,難道要將她一個人留在這裡?”
自從百年前來華商人、僧侶、使節還有留學生數量越來越多; 尤其在廣東; 外國人納漢人女子為妻妾屢見不鮮; 但不少商旅回自己國家時卻將漢□□妾留在這裡且一去不復返; 後來又因為外國人多; 且在外國人的居住區實行他們本國律法; 並不好管理,關於不得與外族通婚的禁令便一直沿襲至今,沒有要改的跡象。
郝翰煩惱地摩挲著手,漢語已經比三年前好多了:“那你說我能不能向皇上討個恩典,讓我把她帶回法國?”
方長庚搖頭道:“既是王法,怎麼能輕易破例。況且這條法例在衛禁篇而非戶婚篇; 為的是衛戍邊防,涉及國家安危,皇上不會同意的。”
郝翰一臉懊喪,無精打采地回去了
郝翰走後,方長庚心中卻一動,雖然聽起來像不可能,但此時本朝確實已經有了並不完善的涉外法律體系,前世跟著導師做研究常苦於缺少第一手資料,學界觀點得不到統一,如果他能對這個時代的涉外法和國外進行系統比較和研究,留下一些有效的資料到後世,那也算辦了一件實事。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方長庚開始到處蒐集涉外法和以廣東地區為主的涉外案件審理情況,想到後世中國被迫簽訂那麼多不平等條約,國內涉外法與國際法和國際慣例嚴重脫軌,方長庚便有了更加明確的目標。
與此同時,他寫了一封奏摺遞上去,內容就是希望永淳帝派使節去各國訪問,瞭解外國的風土民情和社會狀況,絕不能龜縮在自己的地盤為過去的輝煌沾沾自喜了。
隔幾天上朝,當永淳帝以奏摺的內容詢問大臣意見時,方長庚明顯感覺到徐達仁等人不善的目光,恐怕他們不用想都知道這是他方長庚的主意,畢竟整個朝堂能幹出這種事的除了他沒別人。但於情於理,國外派使臣來朝覲見,不禮尚往來如何對得起禮儀之邦的稱號,是以倒也沒什麼人反對,只是在決定使臣團時犯了難,因為沒人願意去!
方長庚萬分無語,這麼好的公費旅遊的機會,怎麼就沒人要呢?他倒是想去,可家中有嬌妻幼子,著實捨不得,要是不去,他又十分擔心其他人只是去“宣揚國威”,走個場子,兩手空空就回來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些工夫不都白費了?
咬咬牙,他站出來自告奮勇,最後塵埃落定,明年開春就帶一批人出訪歐洲。
下朝後方長庚先回了在城裡新置辦的小院,因為幾乎每天要上早朝,來回實在不便,徐清猗原本還想讓絲雨過來照顧他,其中的深意嚇得他連連擺手,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是以這個小院除了袁豐和他就沒別人。
不過徐清猗這麼一說倒是讓他想起家裡蕊兒和絲雨至今還沒婚配,心想著還是趁早給她們許了人家算了,如果她們願意,繼續留在方家也不是問題。至於袁豐和前年家裡買的丫頭看對了眼,決定等孝期結束就完婚,至於那丫頭的賣身契,方長庚早就和他們說好了到時候就還給他們隨他們處置,雖然在他們家主僕之間並沒有分明的等級界限,所謂賣身契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匆忙在屋子裡換了常服,方長庚和袁豐一同駕著馬車回了家,路上還一直思考如何和家人開口。只是他心裡清楚,不管是徐清猗還是小李氏她們,都不會阻止他的這個決定。
不出他所料,她們並不反對出訪的事,唯獨十分擔心路上的安危,尤其對外國人有一種根深蒂固的排斥感,就好像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似的,難以相處。
方長庚便拿郝翰舉例,才讓她們稍稍放心,方長庚沒說的是走海路可能會遇到的諸多風險,也沒必要說出來徒惹她們擔心,不然他也不能安心出遠門。
在家待了一下午,小李氏仍不甘心地提了幾句方芃的婚事,能聽得出來態度已經軟了,她和方大山在京城住了一年多,各種奇聞異事聽了不少,也算開闊了眼界,對於不符合“常理”的事的接受度明顯提高,另外,倆人忙忙碌碌大半輩子,突然閒下來也不好受,在方長庚和徐清猗的刻意培養下總算學會了給自己找點樂子,幾個月前喜歡上了聽戲,時間長了熱愛不減,自己也能哼上幾句,總之分散了很多精力在家庭瑣事上,讓方芃大大鬆了一口氣。
眼看夕陽西沉,方長庚看著天色像是要下雨,便去屋裡拿了一把油紙傘,和家人打了招呼後就出門打算把阿玖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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