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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匣子裡看去,見是一對模樣奇特的玉如意。
敏瑜和施世範自小一樣生在鐘鳴鼎食之家,見慣了奇珍異寶,玉如意倒真不是什麼稀罕物。不過,既是侯夫人相贈,他們自然還是要表現出喜歡的樣子,都讓人收下來道:“是好東西,謝額孃的賞了。”
侯夫人抿著嘴笑:“這東西別小看了它,早先可是皇帝爺賞來的,說是可以趨吉避凶。我將它贈與你們夫妻二人,也是這個意思。”
敏瑜瞭然的點頭。
黃夫人口中的皇帝爺,正是後世稱之為’千古一帝‘的康熙帝。怪不得她瞧著這如意眼熟,原來當真是在宮裡見過的。
施家原是前朝鄭成功的舊部,靖海侯施琅因對鄭成功“舍水就陸,以剽掠籌集軍餉”的做法提出反對意見,惹得鄭成功很不高興,自此二人生隙。恰在此時,施琅的一位親兵曾德犯了死罪而逃匿於鄭成功處,還被鄭成功提拔為親隨。施琅大怒,暗裡派人抓回曾德,準備治罪。鄭成功聞訊急派人傳達命令,令施琅不得殺曾德,施琅不聽,執意將曾德繩之以法。
於是殺犯法親兵曾德一事就再次觸怒了鄭成功,由此施鄭矛盾升級,鄭成功遂下令逮捕施琅父子三人。後來,施琅用計逃脫,鄭成功大怒即殺施父大宣及其弟施顯,施琅這才被迫降清,先任同安副將,繼任同安總兵,康熙元年升任福建水師提督,後平定臺灣,順利招撫了鄭氏集團。
因這個緣故,朝野內外對於靖海侯曾‘背鄭降清’一事還是頗有微詞的,她舊年在宮裡,光是遞進來參靖海侯的摺子都不知看了多少本,若非當時分管兵部的黃相國極力保舉,皇帝只怕也信不過他。
這玉如意大抵就是靖海侯征戰臺灣那幾年賞下的,算是對靖海侯功績的肯定,也難怪侯夫人會視若珍寶。
才收了禮物,外頭來人說靖海侯過來了,黃夫人便搭著蓯蓉的手站起身,叫人抱上了小丫頭施清遙,欲要去接迎。
桂嬤嬤站在敏瑜身旁,忙在底下捏了一把她的手背,敏瑜不解,扭頭看她。卻見桂嬤嬤朝著黃夫人的方向呶呶嘴,又瞥了一眼左邊。敏瑜總算明白過來,方上前攙扶了黃夫人的另一邊胳膊。
黃夫人會意微笑,輕輕在她手背上拍了兩拍。
一時靖海侯進來,眾人忙都請安問好,黃夫人也鬆鬆道了萬福,起身笑道:“老爺如今可好些了?”
靖海侯笑道:“托夫人的福,出去逛了一逛,倒是神清氣爽了。”說著,回頭看向夫人身旁的敏瑜和施世範道,“你們府裡種的什麼,恁地香死人。”
敏瑜聽言,不覺細想了一想,庭院裡栽的的是鳶尾、福祿考配著黃楊綠籬和大株丁香,丁香過了花期,只怕沒那麼香。又想他是從書房過來,外頭孤植了一株桂樹,此時正是飄香的時刻,便回道:“想必阿瑪聞見的是日香桂的香味。”
“這就是了。”靖海侯淡然失笑,捻鬚道,“此香沁人心脾,倒是好極。”
敏瑜笑道:“阿瑪若是喜歡,過幾日待到秋插,叫人送一株去福建種了。日香桂易栽易活,又四季常綠,便宜的很。”
“這也是你有心了。”
靖海侯搖頭輕笑,大抵是早起經了風,忍不住掩口咳嗽起來,慌得敏瑜和施世範忙上前替他拍了背,卻叫靖海侯揮手推卻:“是老毛病了,不妨事。”
看著那曾經震懾四方的老人,因排斥別人的幫助,如此佝僂著身體極力避開,敏瑜剎那神色一黯。近些年她雖是早聞知靖海侯的身子不大好,卻不知已不好到這般。
黃夫人面上亦是灰淡的,只是較於敏瑜和施世範的關切,表現的並不明顯,不過信手攙扶著靖海侯,淺笑嗔道:“本就奔波了一路,讓你安心歇一會子,你偏不聽,這會兒又受起罪來,何苦呢。”
靖海侯讓夫人這樣批評著,並不反駁,只是呵呵的笑。
扭頭瞅見文杏抱著一個唇紅齒白的小丫頭站在斜側裡,不覺就伸出手來:“這就是老八家的孩子罷?長得這麼大了,來,讓爺爺抱抱。”
說時,已經把清遙從文杏懷中接了過來。清遙眨眨眼,看了看她的額娘和阿瑪,敏瑜忙對著她點點頭。
丫頭自小由她教育,向來謹遵不得和陌生人說話的教訓,雖然面前的老人很和善,到底不敢胡鬧,咬著手指窩在靖海侯懷裡半天不吭一聲。
敏瑜沒法子,只得笑哄她:“清兒,叫爺爺。”
清遙聽見敏瑜開口,這才低低脆脆的喊了一聲:“爺爺。”
靖海侯喜不自禁,抱起來仔細打量幾眼,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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