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部分(第2/4 頁)
儀態,蓮步姍姍,裙至多微動。我家這個; 恐怕到時候走起路來汪洋大海浪濤滾滾,叫人發笑。”
楚望委屈:“百摺裙難道不就是活蹦亂跳才好看嗎?”
一屋子人大笑起來。
葛太太恨鐵不成鋼:“你們這幾年幸運多了。十餘年前,我們做姑娘時,穿上嫁衣繡鞋入內宅; 頭頂端著一碗水也不敢灑出來一點半點。尤其廣東人家,妯娌幾十人蹲等著看你笑話。”
楚望笑道:“那不怕。難不成八國聯軍也懂看中國內宅老規矩?”
葛太太瞪她一眼,接著細數陳年舊事:“十餘年前女人仍不許拋頭露面,不似現在街上; 女孩子舉手投足遠沒從前漂亮了。二十年餘前你母親嫁進門時,我也躲起來偷偷看。髮絲似的紅裙摺,嫁衣飄帶下繫了四五隻小小金玲;幾寸的金蓮,走起路來,只若隱若現響幾聲鈴。那才是真的端莊得體,儀態萬方。那時女人規矩還沒及變,讀過幾年書的男人卻先革新了審美,真可惜了。”
這時代確實在進步,但進哪裡去,規矩仍由男人們說了算,真不公平。
落後當然要捱打。也難怪民國多渣男,多怨女。當然,也不乏認清現實自強獨立的女性。
不多時,“讀過幾年書”的男人立刻登門拜訪。
蜜秋來告知葛太太,她擺擺手,“叫他等。”
等幾名裁縫走了,她才讓蜜秋將林俞帶去大會客廳,也一定叫楚望一同跟過去。
林俞走進來,一身舊、卻熨帖得體的褂袍,四十有三,風度款款,想必年輕時也是個俊美男人。
楚望與葛太太一人盤踞一處絲絨沙發。
林俞立在會客廳中央,目光頗有些欣賞的落在楚望身上,彷彿栽培出這樣一個學業大成的漂亮閨女,他居功至偉。
蜜秋也知道此事應當閉嘴,沒問來客要喝什麼茶。
林俞也不在意,突然說道,“你與你母親當年有五分相似。”
葛太太頭也不抬,不吱聲。
林俞深吸一口氣,“嫁給我,是她這輩子做過唯一糊塗的事。”
葛太太笑著抬頭來,“說吧,要多少錢?”
“林瑾,我又不是乞丐。”
“不要?不要那麼請回吧。我姑娘忙著出嫁,沒工夫陪你敘舊。蜜秋,送客。”
“等等!”林俞坐了下來。
葛太太笑了一聲。
“也須得有人攜著她的手走入教堂……”林俞仍面不改色。
楚望想著,對哦,怎麼將這樣重要的事忘記了?
葛太太半途截斷他的煽情,指指背後滴答作響的大吊鐘:“我至多再給你三分鐘時間,失不再來。”
楚望眼見林俞死握拳頭,青筋一根根突出,起身掉頭便走。
在門口站了五秒,林俞轉頭來,獅子大開口的說:“二。”
葛太太笑道:“二百塊可不是小數目呢。三丫頭,你一月薪水多少,有麼有多餘零花夠給你這位父親救救急?”
她一愣:“有的有的。”腦子一抽,說著便要從兜裡掏錢。
緊接著林俞又說:“兩萬。家中實在週轉不開。”
葛太太愉快的笑起來,衝穗細揚起下頜。不時,她攜一隻巨大|麻布錢袋遞給葛太太。葛太太拿在手頭,解開綁口,迎頭在黑紅的地毯上灑了一地燦燦的孫大頭。
林俞一動不動立在銀元裡頭,不可置信的將林瑾盯著。
楚望嘆了口氣,大約覺得在這裡將會礙著他拾錢,頗為體貼起身出門。
她聽得葛太太在背後頭說:“待你在她母親十六年忌上,帶著你妻女去她墳上認認真真磕二十個響頭。餘下的錢,我如數匯到你賬戶中。”
將門掩上時,林俞趴在地上,狼狽將一枚一枚孫大頭重拾入麻袋中。
葛太太盯著他輕描淡寫的說:“那年為著婚事我將喬家鬧個人仰馬翻,回家挨一頓痛打。她為我求饒,自你房中跪了一宿,你便以為你們大獲全勝。你可知第二天一早她來我房中餵我喝藥時,因著我連累了她向她認錯。她摸著我額頭:‘跪一宿有什麼打緊的。男兒膝下有黃金,女人沒有。懂得示弱與不要臉,這世道對女人就這一點好。我不似你,世道將我這輩子都困在這宅子裡。你一定要走出去,倘若有人給你活路,從人胯|下鑽過去將活路拾起來,又何妨?將來叫他們所謂膝上黃金在你面前一塊塊碎成渣子。’”
十分鐘後,楚望在花園中喝立頓紅茶時,親眼見著林俞吃力的拎著一隻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