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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尊令。”
十二月二十四日,黔江官路,忽有賊寇出沒,阻突厥撻裡將軍十萬大軍。
談及賊寇,嗯,從天而降。
突厥大軍頓時剎住車馬。
嗯,萬年風水,千年不改,就此一句:“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一眼望去,這賊寇不過三人,穿著打扮,怪異至極,氣焰倒是囂張。
領頭的將士高坐馬頭,冷蔑一睃:“大膽賊寇,可知道這是何方大軍。”
那三個賊寇,都蓄了滿臉鬍鬚,兩個低頭沉默,毫無表情,中間那個,一笑,一叢鬍鬚裡牙齒白森森的:“突厥撻裡將軍麾下。”
說得不驚不懼,這賊寇,個子倒嬌小,聲音也青嫩,只是這膽子,很肥。
馬上的將領越發輕視,沉聲厲喝:“既然知道,還不速速離去。”
渾厚的男聲剛落,一個清凌的嗓音懶懶地響了:“還讓不讓人睡?”
睡?冰天雪地的,十萬大軍嚴陣以待,也就馬車裡那位能安睡。
只見一隻素手掀開馬車一角,只見那一角是豔麗的大紅,還是那懶洋洋未睡醒的嗓音:“怎了?”
高坐馬上的將領立馬翻身下了馬,恭恭敬敬地俯首在馬車前,回道:“將軍,不過幾個毛賊,將軍繼續休息,爾等這就拿下。”
“已經吵醒了。”聲音沉悶悶的,竟有種難辨聲色的錯覺,馬車的珠簾被撩起,一身大紅的披風曳起,只見車頭,那人臉上青面獠牙,於十萬軍馬前,沒有戎裝加身,卻掩不住一身風華。
那是一種讓人本能臣服的東西。
此人,正是突厥主帥‘撻裡將軍’。
“屬下這就砍了那幾個賊寇。”
紅衣將軍擺擺手:“連副將這就不對了,他們不是要買路財嗎,給他們就是了。”看不見面具之後的容顏,如此語調也不難猜出這人心情愉悅,說話都帶了笑,“何必打打殺殺,我們都是文明人。”
文明人?打了一輩子的仗,砍了無數腦袋,現在來說是文明人?
這位老將軍這幾天是怎麼了?先是破了相,帶了面具,又感了風寒,變了聲,這會兒還有給賊寇掏腰包?
簡直是匪夷所思!
連副將額頭一抽,拂了拂額頭,硬著頭皮:“將軍,行軍打仗,除了糧草哪裡有多餘的錢財。”
紅衣將軍思考著,似乎苦惱了,拖著長長的語調:“這樣啊,”撐著下巴,想了又想,似乎做了重大決定,“既然路是他們開,樹是他們栽,我們,”猶豫,又咬牙,“讓道好了。”
頓時,十萬突厥大軍瞪大了眼,傻了。
什麼?堂堂十萬大軍,給賊寇讓道?還是三個?
連副將腳下一個沒站穩,打了個趔趄,抹了一把臉上的雪,一臉悲慼:“將軍,萬萬不可,突厥是十萬大軍,怎能向幾個毛賊讓路,傳出去非要貽笑大方不可。”
嗯嗯嗯嗯……十萬大軍,默默點頭如搗蒜。
結果,馬車上那位,伸手接了片雪花在玩,笑語嫣然:“連副將啊,這又是你不對了,三十六行,行行有規矩,行行出狀元,他們打家劫舍也好,你行兵打仗也好,本質還不是成王敗寇的道理,一樣的一樣的。”抬抬頭,紅衣將軍一本正經的,“眼下這太陽當頭,這些個毛賊也累了,何不與人方便一下呢,出門在外,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娘喲,老將軍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連副將抬抬手,大片的雪,冰了他一臉,他確定老將軍老眼昏花了,哪門子的太陽啊,語氣更悲慼了:“將軍你——”
不想,那老眼昏花的直接給打斷了,一身紅衣張揚地飛舞,他大喊:“全軍聽令,改道琅琊山。”
全軍苦著臉,默默地轉身,風裡來,雪裡去,讓出康莊大道,爬山路去。
連副將一路自問:老將軍痴呆了?
一路自答:嗯,是的!
身後,三個毛賊傻了,中間那個,一把揪下鬍子,睜著圓溜溜的眸子:“這就好了?”
左邊那個,也揪了鬍子:“小姐說,只需要走走過場。”
瞧瞧,這不是一對俏生生的姐妹花嗎?
右邊那邊,揪了鬍子,俊朗的少年,直接回頭走了。
“靠,我的山賊夢,這樣就破滅了。”
黔江官道上,此一句,在雪裡飄蕩,飄蕩……
風雪的天,夜裡沒有月亮,甚至毫無星子,暗得一塌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