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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欠誰的，真的說不清了。

抬眼再看，此時的九九已是大晟的新任皇后，她成了他的兄嫂，真是可笑。

帝位，他還要爭，李智註定是要被自己拉下臺，原本他們可以再次站在一起，轉眼間就又站在了對立面。

九九說，她就算欠他的，她已經還完了，她今世回來，是來向他討債的，討她自己的命和李隆的命。

九九啊，既然本王不知對你是抱著何總感情，那不如就單純點吧，成為永遠的敵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

依稀記得那一年在洛水縣，她第一次遇見多年後的李沐塵；他說；他天生後命，註定要飛上皇家這根金枝；成為這大晟朝色彩最斑斕的鳳凰。

九九卻覺著是這金枝為她編織了華麗的牢籠；囚禁於此不得超生。

可她還記得，李沐塵還說過；只有她嫁與李弘才可保十載安穩。

她生硬的嫁作他人；真不知道這種有違天意的抵抗將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災難。

下了冊封儀式，九九雖知她不會有什麼危險，可坐在安樂殿裡卻尤為忐忑，自己冰涼顫抖的手在提醒著她，她對上一世的記憶是多深刻。

那一年的春風得意，那一年的笑顏如花，那一年的茫然失措，那一年的心如死灰含恨而終。

九九失笑，她是該報仇的，可在這深庭後院中保命都尤為難，何況是復仇。一步步走到現在，一步步掙扎，她跟李弘好像已被命運禁錮，註定是無份的。

李弘那一雙眼，她怎可能看不見，那一雙眼探究，幽怨，莫名，糾結複雜還帶著茫然失措。九九心裡其實早就清楚，李弘即便是恨，他最恨的也不是自己，他即便對自己無愛但也有情。

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經歷過生死，這之間有無數條繩子把他們倆個牽扯在一起，哪是說斷就能斷的了的。

可不管哪一條繩索，都在告訴他們，他們之間彷彿除了做仇人，其他再無可能。

李弘放不下她父親給他帶來的傷害，而自己也放不下他對她前世的殺害，還有今生他的咄咄逼人。

但不管怎樣，如今都已成定局，還能如何呢。只能且看將來，這一世到底是誰大仇得報！

李智沒心沒肺喜氣洋洋的得一身明晃晃的龍袍走進安樂殿，一步三顛的竄到九九的身旁，就要抓住九九一雙手。

九九雙掌一合，不動聲色的躲開，李智尷尬的收回手，轉坐到九九身旁，“朕真是太高興了，一時忘了九九莫怪。”

“皇上言重了。”

九九保持端莊禮數，這李智雖然如今已登基為皇對自己算是言聽計從，可他畢竟是一國之君，切勿不能忘了伴君如伴虎，把誰逼急了都是會咬人的，更何況是皇帝。

李智嘆口氣，悠悠道：“朕好久沒像今日這般高興過了，終於是熬出來了。”

“皇上乃真命天子，登基乃是天意。”

“九九你倒是會說話。朕其實知道，朕是撿了便宜，也不知這皇位朕能坐多久，不過朕只要在位一日必不會虧待你。”

“多謝皇帝。”九九知道他這皇帝做的也是煩悶，又勸道：“皇上只要能做個好皇帝，為天下百姓著想，那這皇位便沒人可撼動。”

“真的？”

“真的。”九九肯定的一笑，“試問，如果皇帝你親民廉政，受天下百姓愛戴，那麼便是天下太平，誰敢撼動皇位，如果有人硬要造反，那就是有違天意，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皇后說得極為有道理。”

李智這一改口，九九著實有些彆扭，“皇上無人時，還是稱臣妾為九九吧。”九九還是自稱臣妾，皇上未發話，她也還是合禮數好些。

李智不覺一笑，嘆道：“九九啊，朕知道你不是真心嫁給朕為後，朕也不強迫你，無人時你也隨意吧，朕不與你計較。”

“九九多謝皇帝。”

這麼多年李智也變了，不再是當年那個莽撞囂張跋扈的二殿下了，經歷這麼多事，他的稜角也被磨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初登皇位的惴惴不安還有對未來的期許。

他是想做一個好皇帝的。

時光荏苒，這轉眼就過去了三年。

又是年關剛過，宮裡人臉上的喜氣還都未散去，天氣退寒轉春，剛下了一場春雨，又是一個好年頭。

九九披著狐裘閒來無事就在這宮裡轉著，往來得宮女太監見到皇后也就只是點頭避讓，都知道今朝的皇后不喜下跪那套禮數，只要不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