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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一擊掌,那破舊的房子裡竟是冒出了人來,皆是下人裝扮,還對張元寶畢恭畢敬地喚了聲“少爺”,正要喚秋娘時,張元寶抬了抬手,道:“帶杜小姐回屋,好生伺候著。”
那個破舊的屋子裡頭,各項擺設卻是極好的。秋娘只是稍微瞟了幾眼,一時間卻是沒了心情。
她明知道貪得無厭的張元寶在演戲,可是她也得陪著,二人如今不過是看誰演得更真,更像罷了。
自從張元寶把將來的事兒一點點告訴她,秋娘便知道自己沒了活路。張元寶先是威逼後是利誘,然後苦肉最後卻是煽情,各種法寶都已經上陣,可秋娘只能裝作不認識字兒,拖延一點點時間——她堅信張元寶沒到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否則也不會這般委曲求全。
她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門外,神色一凜,終是伏在了案上,悽悽婉婉地哭道:“範長安,你這個短命鬼,你害我這般慘!元寶……元寶……”
她一邊假聲哭著,一邊心裡,卻是著著實實想起了她的範呆子——不知此時,他是否發現她不見了?
隱在秋娘門外的丫頭聽著秋娘乾嚎了許久“元寶,張元寶”,一會是咬牙切齒,一會又是情意綿綿,片刻後又換做“範長安”,半晌都不大有變,同張元寶彙報時,只道“這個杜姑娘只是啼哭,喚的多是您的名字,似是懊悔的緊”,張元寶微微一笑,揮揮手讓她下去了。
當夜,又是準備好了上等的酒菜讓人送到秋娘房裡,自個兒倒是不露面。連著幾日,他每天一早出門,晌午不到的時候便回來,陪著秋娘,偶爾說說外頭的趣事,有時候也問起秋娘上一世兩人為夫妻時的事兒,卻絕口不問將來事情的走向。見著秋娘一日日對他的態度有所變化,張元寶便知自己離哄秋娘上鉤不遠了。
如此這般過了好幾日,秋娘總算主動開口,請了張元寶過去,第一句開口便是:“明日,建州會下一場百年難遇的大雪,凍死了十幾個小乞丐。”
張元寶一喜,面上卻是問道:“秋娘,你說這些做什麼……”
“你說的對,我同範長安不過是露水夫妻,並不得天護佑,我沒必要為了他連累一家人。元寶,我只求你記得你說過的話,你要待我好,否則你張家斷子絕孫,你死後屍骨無存!”秋娘神色一凜,張元寶卻是滿口應下道:“好好,若我違背誓言,我張家斷子絕孫,我死後屍骨無存。”
他說著便要去摟秋娘,秋娘一拍他的手道:“我杜秋娘如今好歹是個丞相的媳婦兒,若你不能功成名就,便離我遠些。”
張元寶又是得意地笑,替秋娘倒了杯茶,道:“那個書生只說這幾日建州會有大雪,具體的時日卻是記不得的,當時我還將信將疑,你卻如何記得住?”
“明日是我爹的生辰,那日大雪,我家金寶銀寶出門玩兒去了,險些回不來,我既然印象深刻。”秋娘看了張元寶一眼,又到:“你娘一到陰天便會咳嗽,下雪那日,你娘發起燒來,大夫卻又請不到,是我冒著大雪去了大夫家要了藥,又兩天兩夜守在她床前沒閤眼,你娘才好了的。”
幾句話說的秋娘又要垂淚,張元寶聞言愣了一愣,低聲道:“我娘如今不咳嗽了,到了京裡之後,我給她請了最好的大夫,這毛病已經治好了。”
第二日,建州果然下大雪,張元寶到底是信了秋娘的話,便同秋娘商議著,讓她將能記起的將來的事兒全說出來,他好記下來。秋娘當場只是冷哼了一聲,不肯答應,張元寶又是求又是拜地哄了半晌,秋娘只說怕自個兒記不全,只怕記反了,只肯一點點地說。
張元寶一時急了:夜長夢多這個道理他如何不懂?上一次那個呆書生,便是想拖著張元寶給他好處,一拖便拖到了死,到底,最關鍵的事兒還是沒告訴他——建元四十六年皇帝薨,究竟是哪個皇子繼承了皇位
更何況,範長安這幾日已經將京城快翻遍了,竟是連太子都驚動了。他雖是自信關著秋娘的地方決計不會被人發現,可到底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最後,他竟是拿出了那個書生寫的冊子,每日都將冊子上頭的事兒當作引子念給秋娘聽,想要喚起她的記憶。這個法子倒是好用,秋娘每日都能補充一兩條那個書生不曾說過的事兒,雖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可難保將來有用。
這一日,他卻是在唸到了一半,半途中被下人叫走了。他一時走得匆忙,便將那冊子匆匆一放。待他忙完回來,卻是發現秋娘手裡拿著那書,正看著出神。
張元寶心裡一沉,鬼魅一般出現在秋娘面前,原本以為秋娘會大驚失色,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