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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再換個廚子。”張秋花又是笑。
秋娘只道張秋花如今得勢,可損人的功夫卻依然這般低賤,翻來覆去,竟又是這麼幾招。張秋花已經起了身,走一步,丟一塊糕點,隨即踩上一腳。
地上頓時一個麵餅,棗泥四散,褐紅色的,看著便像是乾涸的血塊。
秋娘只覺不祥。
張秋花回眸。眼裡帶著股輕蔑,笑道:“你看這像不像血?秋娘,當日我哥哥砍了自己的手指,那血滴滴答答在地上暈開的,隔天起來看,像極了這個顏色呢。”
“張秋花,我受不得你這樣陰陽怪氣的。有屁你一次放完成麼?”秋娘冷眼看著她。今日她敢來,便知道會受到張秋花的羞辱,她不想再繞彎了,長安還在等著她。“你若是要找我算賬,自可大大方方來。你要幹嘛,你說!”
“算賬?”張秋花暗暗笑道:“這筆賬怎麼算?你害我顏面盡失!你害我兄長斷指!你害我被兄長趕出家門!你還害我……”張秋花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最後只剩下唇形,可秋娘看懂了,她說,“你還害我,親手打掉了自己的孩子。”
“杜秋娘,你欠我這麼多,你怎麼還?”張秋花的臉似乎扭成了一團,方才還是如花美眷,如今全換做了凶神惡煞模樣。
這一件件一樁樁,張秋花一樣樣數過來。杜秋娘抬了眼看她,譏諷地笑道:“張秋花,當日是你居心不良想騙我爹在先,我家只是退婚討個公道。你哥斷指是因為你無恥,你被趕出家門也是你咎由自取,還有那個孩子,是你親手打的,誰逼你?你今日叫我來,不過是要羞辱我一番。成,你來,只要你放我相公,我就成全一回你小人得志的嘴臉。”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個張秋花這般是非顛倒,可杜秋娘沒法子講道理。她如今得勢,可人在做天在看,總有一日,她會有報應的。
“小人得志?”張秋花輕笑一聲,道:“我就是小人得志,又如何?當日若不是你,我也不會陰差陽錯嫁給了縣太爺,若不是天長眼,今日也不會教你落在我手裡。杜秋娘,該你還我的,你怎麼都跑不掉。”
張秋花從袖子裡掏出一把刀,徑直拍在桌上,臉上帶著陰險的笑,低聲道:“杜秋娘,你不是同你那傻子夫妻情深麼?行。只要你舔乾淨地上的糕點,再自斷你兩根手指,從這裡一路三跪九叩到縣衙門前,我便勸老爺放了你那傻子。否則,這舞弊罪一旦入了罪,你家傻子,只怕會生不如死呢。”
張秋花這般笑語清風,卻如一道寒冰,喇在秋娘臉上。說話間,她又開啟了一個包裹,抖落出一件衣服來,上頭斑斑血跡,糟汙地看不出顏色。秋娘的心口都在滴血:這衣服是長安的,長安那日穿著這衣服歡天喜地的模樣,猶在眼前。
“長安……”秋娘一把奪過張秋花手上的衣服,張秋花已經閒閒地坐在圓凳上,“杜秋娘,救不救,隨你。”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有權,自能壓人一頭。她等這一天,似乎真的許久了。張秋花默默地笑了。
舔盡一地糕點,不過是受點屈辱,斷兩根手指,大體也不會死人。可若是斷了手指得不到及時的救治,淌著血從這裡一路跪回安平鎮,這嚴寒的天氣,秋娘只怕救出了長安,自己不死也殘了……
這個惡毒的張秋花!秋娘咬牙切齒,可一看到懷裡長安的衣服,她有氣弱了。
範長安啊範長安,我上輩子欠了你的。
秋娘默默地合上眼:她記得,學堂的老學究同建州巡撫張博興相識,幾天前她便求著老學究幫忙,老學究一口便答應了。可此去建州來回需要許多天,若是張博興不幫忙,長安的命是不是就要交代了?
縣太爺上一世的結果如何?免職還是抄家來的?這一世還相同麼?
賭,還是不賭?
猶豫了片刻,秋娘終於緩緩地低下了身子。捧起那一捧棗泥的時候,她看到張秋花瞪大了眼睛的得意。
去他孃的。
秋娘大罵一聲,捧起那捧棗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奔張秋花的臉,一捧髒兮兮的棗泥下去,張秋花頓時成了花子,秋娘手也不停,拿出小時候打架兇猛快速的風格,一把抓散了張秋花的頭髮,這一廂,她更是隨手抄起了桌上的刀子,不傷人,可硬是將張秋花的衣服戳出了好幾個破洞。
“殺人啦!”張秋花大驚失色,急叫一聲。亭子外的人卻恍若未聞,有幾個,甚至走得走遠。
“若是我死了,我要你們都陪葬!”張秋花大罵一聲,有幾個丫鬟眼見著不行,忙回來裝模作樣拉了下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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