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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巧了!這布政使前面一臥倒,他旁邊一個塊頭最大的,一看就是個保鏢的保鏢,就隨著一聲似乎聽不見,又似乎極為清晰的聲響,應聲倒下了。
滿堂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朝堂人士麼,“老謀深算”這個技能,必然技能點極其可觀啊。一夥人就琢磨上了:如果是偶然的,那倒沒什麼好說的。可如果不是呢?峨嵋怎麼能從這人群中一眼認出保鏢來打的?峨嵋這一番舉動有什麼意義,難道是殺雞給猴看麼?最後關鍵的是——這如果真的打起來,自己是從賊呢從賊呢還是從賊呢?
人這心情,在比較特殊的狀況下,有時候,變化的比較容易走極端。
幾分鐘以前,大家還都圍著布政使信心勃勃的吹捧他老人家見解不凡,那峨嵋女匪跳樑小醜烏合之眾從根本上就不可能成了什麼氣候,怎麼可能對付我們這等上下一心精銳威武的部隊呢!巡撫周大人杞人憂天亂了腿爪實在可笑之極,多虧大人您智力超群,為我等指引前進的勝利方向。
這幾分鐘後,大家都鑽了桌子躺櫃,頓時感想大變。所有人都突然覺得自己身處這茫茫宇宙中,被凶神惡煞的賊子包圍著,是何等的孤獨淒涼寂寞空虛寒冷。一朵枝頭才綻放,妒花風雨便相催。我們都是花經不起風浪,最多留點刺帶著玫瑰的香……
這群人……想多了。
峨嵋為什麼隔著近百米外,一眼就能辨認出保鏢呢?說來也簡單:這年頭的服飾是有規定的,什麼人穿什麼色,不能亂串,這叫禮數。而一個屋子中,大家的座位,也是有規定的——這裡面,是多少集體智慧之所在啊!政協副主席跟書畫協會主席遇見了,誰坐那上座?萬能鑰匙友好聯合商店的總經理,跟最堅固牌鎖具專賣店獨立董事,在一張桌子上撞到了,又怎麼和諧友愛的別讓人打起來?這也是有規定的。禮儀之邦麼,這規定特別細。
峨嵋從外面一看,就認出來了。這一點都沒啥了不起的。每年年末京城各屆科舉同學會,時而就有跑錯了酒桌的。因為這些圍著酒桌的袞袞諸公,顏色相貌舉止,其實挺沒有什麼辨識度的……更誇張地還有呢,這時候的宅子,什麼位置是做什麼用的屋子,不用進去大家也都知道了。實在是某特殊行業的莫大福音。
峨嵋一陣亂槍打過,外面的幾個小隊都在飄逸的四處躥啊躥,裡面的大人物都在桌子上下鑽啊鑽。為了搶個更加堅固的堡壘,還爭鬥,還互相擠兌。這是一場看不見硝煙的爭鬥!人多桌子少啊。不少人都緊張哪!這樣的場景同那個大家一同去果園摘人家果子被狗追的場景何等類似。技術上的處理是一樣的!其實也不用比狗跑的快,比旁邊的兄弟跑的更快就可以的……
這精英人士內鬥,又大不一樣啊!什麼連環計,苦肉計,離間計,空城計,那是一個接著另一個,連美人計都有人嘗試;位置好的隔岸觀火,位置不好的遠交近攻,心思複雜的渾水摸魚,心思單純的暗渡陳倉;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卑而驕之,逸而勞之,攻其不備,出其不意……一番攻守施展開來,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什麼劉伯溫紀曉芙,在這一群人這等磅礴大氣的計謀水準前都弱爆了!那簡直是“無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河”!後人發,先人至,這個戰術水準,估計連孫吳兩大手看了,都得覺得頗受啟發大有進益。
問題只有一個,這打得再花哨……也是內鬥啊!對付槍戰,搞內鬥,有用麼?沒有用麼?
這群先生那個爭啊,硬是折騰到峨嵋外面那兵荒馬亂都幾乎重新整好了隊形。才有兩個有識之士跳出來勸說布政使:“大人,賊子勢猛,不如暫時趨避,再觀後效?”
布政使心中大喜:正合他意啊!
還有點拿不定主意,回頭看旁邊那倖存的侍衛長。心中又罵周張:怎麼還不到?難道從了敵?叛徒!卻是忘了這一陣雖然兇險,可是事實上,也就過了不到半刻鐘而已。
布政使的侍衛長思考了一下。雖然火器兇猛,可是不見得沒有應對之策。這侍衛長的軍事眼光毒辣多了。一眼看出峨嵋火器的問題:第一是方位亂七八糟。第二是填彈間隙的時間沒有錯落開,控制的不好。第三是好似有留手的意思。兩方交戰,一邊有了留手的意思,這簡直是自廢武功啊。當陽長坂坡,曹丞相佈置:“別放冷箭,給老子捉活的。”趙子龍抱著劉禪七進七出,殺了個揚長而去。
這侍衛長一面羨慕峨嵋的武器,一面還替人惋惜上了